正月十四一早,薛涛心中就开始发慌,她和情郎约好了上元夜一起逛花灯,她怎么向父母开口?
按照婚俗,二月初二他们就要成婚了,在成婚前夕,他们不宜再见面,正月初三他们已经破天荒见了一面,再频频见面,不仅会被人说闲话,她父母也会反感,薛涛自己也不想那样做。
但明天是上元节啊!上元节也是情侣的节日,他们如果不在一起,那就太遗憾了。
薛涛心烦意乱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该怎么向父母提出这个要求?
母亲已经明确表态,他们不能再见面,父亲也含蓄表示,她应该尊重母亲的意愿,实际上也是不希望他们再见面。
丫鬟阿秋在旁边小声出主意道:“要不姑娘就给老爷和夫人说,和朋友一起出去看花灯,然后和郭公子在某地约好,这样老爷和夫人也不知道。”
薛涛摇头,在这件事她不想欺骗父母,再说父母也不会相信,肯定猜到她和郭宋出去了。
小鱼娘眼珠一转,“姑娘,夫人不是想住一段时间园宅吗?用这个为条件向夫人讨价还价,我想她会答应了。”
小鱼娘跟了薛家大半年,已经很了解夫人韩氏的性格了,比较爱慕虚荣,那就利用这一点提条件,她肯定会答应。
薛涛想了想,父亲虽然温和,但很固执,一旦决定的事情难以改变,母亲虽然叫得凶,但改变主意却比较容易,从母亲那边更容易突破。
时间已经不多,薛涛便起身去找母亲了。
韩氏这段时间也忙昏了头,她几乎天天都在各家大店里看各种绸缎布料,给女儿准备嫁妆,虽然累一点,她心里也很满足,各大店掌柜为了做她这桩生意,各种阿谀奉承,极大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今天是正月十四,离女儿的成婚日还有半个月左右,嫁妆已经置办齐备,除了姑爷送的部分财礼要作为女儿陪嫁外,她还在聚宝阁以极为便宜的价格买几套上等的首饰,虽然明知张东主是半卖买送,她也假装糊涂地欣然接受了。
当然,张雷也极为精明,韩氏只有一个女儿,卖给韩氏再多的珠宝首饰,最后都会落在她女儿手中,还是归师弟所有,这个生意不亏,还落得了人情,何乐而不为?
这几天韩氏在考虑女儿的婚服,置办一套上等的婚服也十分昂贵,至少要上千贯,当然,这里面包括头钗首饰,姑爷送那套黄金珠翠首饰听说是天子赐的,韩氏还特地拿去给聚宝阁估价,聚宝阁给出了上万贯的估价,惊得韩氏目瞪口呆,光一支白玉钗就价值五百贯,尤其凤冠极其昂贵,至少是公主出嫁才有机会使用。
如果除去首饰,那最好的一套婚服是三百贯,用蜀锦制成的六幅绮罗长裙,也只有权贵豪门之女出嫁才用得起,韩氏自己当年出嫁很寒酸,所以她要在自己女儿身上补回来。
“母亲!”
女儿薛涛出现在门口,韩氏的思路拉了回来,她定了神问道:“涛儿,什么事?”
薛涛走进来,坐在母亲对面道:“还是那件事,我和郭郎晚上约好去看花灯,希望母亲能同意。”
韩氏叹了口气,“你们以后在一起的日子长着呢!何必非要在意这两天呢?“
“娘!不一样好不好,你和爹爹成婚前,难道没有一起去逛过花灯?”
韩氏摇摇头,“你爹爹是个书呆子,上元节别人都结伴出去玩了,就他一个还在学堂里苦读,你外公就是因为这一点才看中他,把为娘许配给他,在我和你爹爹看来,现在逛花灯和以后逛花灯没什么区别,涛儿,就听娘的话,别让人家笑话咱们没有家教。”
薛涛心中忿忿不平,她又不是为别人而活,别人怎么看,关她什么事?
“娘!我和郭郎一路回来,同骑一马,同住一室,他对我始终以礼相待,不逾雷池一步,到现在你们还信不过我们吗?”
“我当然信得过,你爹爹也信得过,不就怕别人说闲话吗?”
薛涛不想多费口舌了,既然母亲很世俗,她只能动用杀手锏了。
“娘,你不是想在园宅里住上一年半载吗?如果你今天同意了,我负责其说服郭郎。”
韩氏柳眉一竖,“你这个死丫头,难道我今天不同意,你就不让我住园宅?”
“娘,这不是在和你讨价还价吗?你还有什么条件就说吧!”
韩氏叹了口气,“估计我不让你去,你今晚还是会偷偷去,算了,我不阻拦你了,想去就去吧!只是你爹爹那一关,你必须自己去过。”
薛涛大喜,抱住母亲的脖子撒娇道:“娘再帮女儿一次嘛!”
韩氏心软了,只得无奈道:“好吧!我去给你爹爹说,但你得拿点好处给爹爹。”
“好处有!”
薛涛跑回屋拿来一瓶酒,这就是天子李适微服私访时喝的那瓶酒,那是一斤装的酒,当时郭宋和李适一人喝了一盏,还剩下八两,郭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