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岸向南返回苔原,花了三小时,再往西面的崇山峻岭而去,早上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出发的一众,等接近目的地,差不多是中午了。
一个巨魔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群狼,远远看去仿佛是一个牧者带着羊群。
走在缓坡上,不断拔高,过一会儿就看到不远的前方,有许多坍圮的石柱,这些是历史的残积物。
古诺德人建立了数不清的庞大建筑群,被时光和风霜掩埋,到了如今的第四纪,这些宏大的人类造物变成一个埋藏宝物、怪物和历史的尘埃堆,此间主人已逝,再无了诚心的祭拜者,来到此地的是别有用心的探险者、盗墓贼、拦路匪、恶法师和躲避风雪的过路人。
苔原边伫立了两座建筑,相隔颇远,东南方的是大型陵墓建筑群,而西北方的只是一个嵌在冻土里的石窝棚,相比安全性,鹿正康打算去西北方的小建筑。
这个石窝棚是当年修建东南方大型陵墓的工人休息处,周围散落许多方石柱。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目光稍稍偏转一个角度都会将其忽略,甚至站在高处往下看,根本见不着它。其外表似一个拱顶,分内外两层。入口处挂满冰柱,火光从几个石窗里忽隐忽现。
一个穿棕灰色镶钉毛皮皮甲的诺德男人在门口眺望,他身体瘦弱,神色麻木,一边放哨,一边还不断活动手脚取暖。实在堪称诺德人之耻。
鹿正康等一行是从侧面上的山坡,还未被他注意。
巨魔拍了拍身边一匹健壮公狼的脑袋,往那人一指,公狼当即窜了出去。
这匹狼最胆小,鹿正康了解他的性情,一旦是落入下风,绝对会逃窜。
那个诺德人见到一匹冰原狼来袭,右手抽出腰间精铁长剑,左手抄起放在脚边的皮盾,严阵以待。
石窝棚里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双方短促交流了一会儿,鹿正康半句都没听懂。他悄无声息地绕上坡,站在了石棚的顶部,向下俯视着战局。很快,窝棚里钻出另一个披着皮甲的持剑布莱顿人,二者对视一眼,慢慢靠近冰原狼。
不出所料,那头被鹿正康判定为胆怯的公狼发出象征性的几声嚎叫,随后频频转头望向狼群的方向,这一下把整个狼群都暴露了出来,两个成年的男性顿时有些慌乱,不断朝窝棚里叫喊。
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老年男性嗓音,语气颇为不耐,声音刺耳就像吹响破损的笛子。
鹿正康对群狼轻轻招手,它们立即围拢过来,步步紧逼。
门口二人越发惊慌,此时,一个皮肤暗绿的兽人重甲战士低着头从窝棚里钻了出来,他对狼群吐了口唾沫,可惜风向不佳,被冻成块的口水砸到那个布莱顿人的后脑勺,发出嘣的一声。
兽人没有要道歉的意思,反而赏了二人一人一个巴掌,骂了几句,意思是让他们滚开。
高大的兽人战士拔出双手重剑对狼群发起冲锋,鹿正康使劲摆手,群狼四散分逃,兽人紧追不舍。
那两个胆怯的剑手颇为无所事事地看着自己的同伴在雪地山坡上四处追击。
那个兽人一个回头,却看到窝棚上站着一头矮小的巨魔,他吓得脸色都变了,大吼起来。
“小心身后!”
鹿正康轻轻一跃,探手掐住布莱顿人的脖颈,轻轻一提,给他的脖子来了个人工加长手术,现在他每节颈椎骨中间都能塞下一本旅游手册。
另一位诺德人之耻仁兄看到巨魔的身形,吓得直接把剑盾丢弃,抹头就跑,巨魔人一个前扑,高高跃起,前滚翻从逃兵头上跳过,手臂一挥,利爪撕裂咽喉,血液从颈部大动脉迸发,凌空好似下了一场红雪。
鹿正康站定,迎接暴怒兽人的冲击。
兽人撩剑上劈,仿佛是掷了一扇铁门板一样,鹿正康浑身都被剑光笼罩。
巨魔人退后一步让开剑锋,随即突入兽人近身,兽人抬腿前踢,鹿正康再次跳起,在兽人粗阔的大腿上一按,叫其身形前倾。
兽人战士瞪大眼睛,贴脸盯着面前三眼的头颅,这只狂猛的野兽,它不是愚昧混乱的,丑陋的面貌平静自然,每只眼睛里都反射明亮的日光。
巨魔挥爪,扯落人头。
棚窝外安静下来,狼群发出啸鸣,和着寒风,冷意袭骨。
一个穿着黑色连帽长袍的老头阔步走出石棚。他满头灰发,脸上布满皱纹,脸色很臭,法令纹极为深刻,一眼看到就知道是刻薄之人。
他看到鹿正康的第一反应是吃惊,老头脚下一滑,连滚带爬地钻回了窝棚里,鹿正康拾起皮盾与长剑,轻轻挥舞了一下,咧开笑容,当即他大踏步去追击那个老头。
急促的呢喃声不断回响,鹿正康走进正门,石棚有两层,外侧环形,内层圆形,想要进入内层,可以从一个个宽大的石窗里翻过,或者走外环半圈进门。
巨魔静悄悄地站在石窗外盯着那个老头,内层燃着篝火,老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