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德特茅斯,将小维修虫托付给虫长者照顾后。
鹿正康再次前往呼啸悬崖,这种来回奔波的感觉,并不好过,但重在享受路上的风景。
然而呼啸悬崖是风景最差的地区。
虽然鹿正康知道这片山脉很雄伟,但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只有狂风扑面,带起风沙,吹得他的面具都快积灰了。
站在先前那具戴头套的虫子尸体前,用梦之钉挥砍。
大量猩红色的梦境精华自尸体内飞出,将整个空间染得透红。
此时,再回头看,那洞穴里的铁台已经亮起樱红的光,照亮周围的几根火炬桩。
其中有一根火炬格外高大,树立在一个小祭台上,威严肃重。
这些火炬桩上部如爪,看着很有点邪神特质。
鹿正康尝试用骨钉反复击打铁台,叮叮作响,铁台完好无损,并且如同钻木取火般,红光越来越盛,越来越热烈起来。
只听“腾!”的一声,火柱冲起,转瞬化为无形。
周围的火炬桩齐齐震动,细细的火星升起,随即红光迸射!
梦魇的猩红火焰点燃。
外界传来悠悠的马戏小调。
鹿正康前去德特茅斯,自从撤离的队伍回家后后,这里再次萧条下来,但不知何时镇子上竟然来了一个马戏剧团,他们在镇子外的空地上扎起好几个大大的帐篷,跟团来的一群白面紫衣的虫子在帐篷内外钻来钻去,他们欢笑着,跳跃着,又有几只怪模样的虫在帐篷外的空地表演杂耍,钻火圈、抛小球、爬梯子,一个个都惊险非常,每每有观众发出惊呼,然后哗啦啦鼓起掌来,场面开心又热闹。
各种激动人心的音乐把小镇多年来冷清得几乎要结冰的空气鼓噪地火热,四周那些造型特别的火炬桩燃烧着的红色火焰也是亮堂堂的,所有虫身上都蒙着一层红光,看着很像一场狂欢。
然而热闹是属于剧团的热闹,小镇的其他居民们还是各自在自己的小屋里,没有接触剧团,还在品味着自己的孤独。
鹿正康沿着大路走,从剧团里穿过,打量虫群,这些外来的虫子脸上的面具是统一的,白面、黑孔,两条黑弧线从顶额延伸,穿过眼孔,汇聚到下颌,看着像小丑,很有喜剧色彩。
鹿正康隐约感觉到这面具很熟悉,同容器面具很相近,但又有不同的气息。他心里有了猜测,不过没有急着去验证。
他脚步不停,来到小镇的广场上,同虫长者寒暄了几句。
老虫子表示他很不喜欢那个新来的剧团,虽然带来了久违的欢乐,但有种诡异的气氛让他感到不安。
陆陆续续见了几个老朋友,从他们口中得知,他们也很不喜欢这个剧团,倒是那个烦人的左特,一直嚷嚷着要用自己精妙的剑术征服那群观众,但一直没动身,而他那一直跟在身边的小迷妹不知所踪,现在没有哪只虫子会去搭理他了。
鹿正康很疑惑,左特来圣巢口口声声也是为了解决辐光,那么现在辐光已死,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身为虚空生物,而且是第一代的容器,他竟然完全没有参与最终决战,真是耻辱。
鹿正康不打算同他废话,转身去剧团最大的那个帐篷,门帘外蹲着两只长颈的虫子,看着很温顺可爱。
他掀起帘子冲里面张望了一下,内部空间宽阔,进门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还有隐约的音乐声传来,但是淹没在外面其他表演节目的鼓点里听不分明。
鹿正康缓步进入帐篷,放下帘子的一瞬间,就好像内外隔绝,那隐约的手风琴的响声清晰了许多。
他循着发微弱红光的走廊往深处走去,一路上只有他一个人,那些喜欢钻来钻去的白面观众们不见踪影。
这里似乎是与外界完全隔绝,只有那越来越清晰的乐器声。
鹿正康看到一位戴着双孔马戏面具的壮硕虫子,正在拉扯手里另一只肥滚滚的节肢动物,好像是只蛴螬,手风琴的声音正是从这只虫乐器身上发出来的。
这位手臂粗壮的雄虫看到客人很友善地点点头,“我叫布鲁姆,呃,嗯?”他似乎认出了鹿正康,“是你召唤了我们?去找团长大人吧!”
鹿正康盯着他手上的虫乐器,啧啧赞叹,“这个……东西,你怎么做到用它演奏的?”
布鲁姆耸耸肩,“一直都会啊。”
鹿正康也耸耸肩,可他的头太大了,显得肩膀很瘦,耸肩也看不出来,发现这一点后,他默不作声地继续往帐篷里走去。
出了走廊,来到宽阔的厅堂,这个圆形空间,周围都围着紫红色的厚重幕布,帐篷顶上悬垂下几盏红灯笼,让这里看着像孩童深沉的梦境一般。
两道聚光灯打在幕布上,激烈的鼓点响起,聚光灯你追我赶,从墙上到地上,最后聚在一处。
“嘭!”
大蓬红烟冒出,一只身材修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