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正康拔出骨钉一下劈砍在潜行信徒的装甲上,只有叮的一声,完全无法破防,而这只疯狂的野兽举起装甲,暴露出面具下森白的头颅,而那两片分离的装甲急速挥舞,刮起一道狂澜,铡刀下落般劈砍过来。
鹿正康瞬移后退,潜行信徒紧追不放,每一击都会朝前冲刺一段距离,挥砍范围极广,三刀未能建功,就赶忙把装甲收起,再次把自己的弱点挡的严严实实,随即后退拉开距离,面具下的眼眸带着冷酷精准的杀意。
鹿正康把握了其攻击节奏,再次一钉劈在对方的面具上,瞬间后退,潜行信徒打开装甲挥砍的刹那,鹿正康朝前方的空气直刺,一柄洁白的、花纹华美的光剑自骨钉中飞射出去,正中要害,将潜行信徒脆弱的头颅劈裂。
血液急速喷洒,潜行信徒抽搐了几下,僵死倒地。
鹿正康踢开这只硕大的虫子,走到平台尽头,飘入下层,转身向反方向行进,到头,向下,转身进入又一个平台,直行,击杀一只小型编织者,击杀一只潜行信徒,穿过隐藏的暗洞,来到一个巨大的建筑前。
这似乎是整个嵌入墙壁的宏大宫殿,暗淡的光从高大的宫门内投出,照亮了鹿正康的脸庞。
进入编织者巢穴。
这里面是全金属的结构,大块的雕花金属花纹板铺满整个巢穴,无数长长的丝线从天花板上斜斜的垂落,绷得笔直,摸起来像钢丝铁索。
悉数的光蝇灯笼提供了勉强的照明,地上散落着许多大型编织者的尸体,他们球形的头颅格外大,看着像石雕艺术品。
他们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
其他编织者去哪了?
也许是离开圣巢,返回故乡了。
鹿正康深入编织者巢穴,找到了一个悬吊着大量丝线筒的区域,这些丝线上隐隐发散着灵魂能量,想必就是深邃丝线了。
继续探索,杀死几只烦人的深处猎手,鹿正康在一处眺望台似的地方看到一堆编织者尸体,还有一枚护符落在地上,这枚护符是编织者之歌,能生成编织者幼体陪伴并保护佩戴者。
需要两个护符槽,刚好,鹿正康把之前一只佩戴的格鲁兹护符摘下,换上了编织者之歌,点点微光亮起,化作一只只小小的编织者,像一群憨头憨脑的白蜘蛛,四处跑跳,挥舞着透明的丝线。
看着这些编织者幼体,鹿正康笑了笑。
取下一整筒深邃丝线,鹿正康背着往面具制作师那里赶去,走到编织者巢穴门口,却看到门边站着一位编织者,微光照亮她的躯体,如油画上的静物,但她窥见鹿正康,转身离开,速度极快。
鹿正康知道,这位可能是编织者一族的公主,但她看起来并不像接触陌生人,他也不准备去搭话,背着丝线筒出门,没有那位编织者的踪迹,他也不在意,原路返回面具制作师的工作室。
第二次见到面具制作师,鹿正康就发现他换了一副面具,不愧是做面具的,各种款式的面具非常齐全,保证每次见客都有新形象。
制作师已经把三份根系抽成细丝,编制成面具粗胚,铺在工作台上,就等鹿正康带来深邃丝线了。
“你来了,还带来了丝线!很好,把它交给我。“制作师迫不及待地招招手,干瘦的手臂伸过来提走了丝线筒,力气大的出奇。
制作师很熟练地抽出丝线,穿到一根长针上,马上开始缝制面具。
他一手捧着面具粗胚,一手引针,一圈圈从外往里缝。
鹿正康好奇地看着那一根长针上下翻飞,不断将丝线缝入面具粗胚里,丝线筒不断旋转,大量的深邃丝线融入面具粗胚,使其质地越来越厚实、坚韧。
发着柔和明亮白光的根茎被包在层层的细线下,渐渐变得朴实无华,深邃丝线好似被光芒融化,细密的针脚如胶质般晕开,表面光滑如镜,面具看着像一块打蜡的滑石。
制作师低低呢喃着,透过他复杂多变的面具,有一种狂热的气质洋溢出来。
鹿正康隐隐感知到了虚无的气息。
从面具制作师身上发散出来,他被虚无侵蚀了!
鹿正康抬手抓下制作师的面具,而对方不为所动,面具下的脸庞,苍白甲壳上,一对硕大的眼瞳里滴下黑色的泪水,虚无正不断从他的颅脑中渗出。
可以想象制作师脑海里必然充斥着暴虐、残忍、狂热的念头。
但他没有疯狂。他的意志支撑着躯体,不倒下,不狂乱,他把一切受疯狂而激发的热情、活力,注入双手,注入他的面具,他仿佛在燃烧自己,把点点微光洒向世界。
鹿正康陷入沉思。
圣巢这个小文明遭受的风雨实在太多了,隐藏在世界暗处的恶意无时无刻不在威胁圣巢的发展,诸如辐光这样的古神,而能抵抗辐光的虚无也不是安全无害的可靠力量。
在这个世界入梦是一件充满风险的时期,一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