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边的李斯丞相府。
李斯下朝之后,回到家中,便拒绝了一切求见的下属臣工,一个人在院中度着步子,若有所思,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时,他的长子,李由急匆匆的来到身旁,禀道:“父亲,查清楚了,李阳根本就不在我大秦的户籍之中,就好像是突然间从哪里冒出来似的,在此之前毫无他的足迹。”
“哦,竟有这事。”李斯有些意外。
“父亲,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朝中可不少人替父亲要抱不平哩。”李由似有愤概的说道。
李斯婉然一笑,道:“去准备一下,等下我们一起去给中丞相贺!”
“啊?父亲要去给他道贺?”李由大感诧异。
李斯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有些怒其不争,略道责备之意道:“儿呀,你给我记清楚了,在朝为官,最重要的便是要知道皇帝的心思,只有事事为陛下分忧,方能得到陛下的恩宠。你不要以为这权力,是臣子自己能够争得到的!”
“如今,陛下已是下定了决心要进行律法变革,更是把这位中丞相看作是我大秦的吉星福相,此时你若是敢与之作对,岂不就是与陛下作对么?记住一句话,做臣子的最不该做的,便是违背皇帝的意志!既如此,我们不仅要支持律法变革,为父还要向陛下举荐,让你去中丞相帐下听用。”
李由一愣,随后赶紧点了点头:“儿,记住了。”
“嗯,去准备一下贺礼吧!”李斯挥了挥手,然后眼神变得迷离,感慨道:“李阳,本相倒也很想看看,你到底能不能解决我大秦的这番乱象!”
…………
再说李阳,自咸阳宫出来后,心中也是感慨颇多。
一是没想到嬴政会如此的信任他,不仅封侯,还拜相主导律法变革,总领朝中律政。
要知道主导律法变革,和总领律政,这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律法变革,只是修改大秦律法而已,而总领律政,则不同,代表着但凡跟律法有关的人事机构,全由他来总领。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公检法三家,都由他一个人总领。
如果还不清楚的话,那只能用一句台词来概括了:
你问我西厂算什么东西?我现在告诉你,你们东厂不敢管的事,我们西厂管。你们东厂不敢杀的人,我们西厂杀。一句话,东厂能管的我们管,东厂不能管的我们更要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西厂,够不够清楚?
没错,李阳总领律政之权力,就好比后世明朝的西厂之权力相差不多,主宰监察审判生杀之权。甚至连律法是怎么来写,都是他说了算。
就问你,牛逼不?
下管天下百姓刑罚,上则监察各部机构及百官之职,除了皇帝,这大秦天下,不管是谁犯法,都得受他管制。这当中的权力之大,可想而知了。
不过,李阳激动之余,心中也不由感伤。
“如果是在后世,我能做到如此出息,父母家人该会多替我感到开心啊?”
李阳苦笑了一声,在这个世界,无亲无故,就算一朝封侯拜相,也是无人会与他分享心中这份喜悦的。
心中这般想着,不知不觉,他已是回到了天下居门口。
这时,抬头一看,李阳愣住了。
只见整栋天下居酒楼,此时已是张灯结彩,门口红毯铺筑,极为的喜庆。
而在天下居酒楼的门口,巴宓兄妹等人正分列红毯左右,带领着众人一齐行大礼,齐声高呼:“恭迎中丞相回府!为中丞相贺!恭迎中丞相回府!为中丞相贺……”
李阳愣在原地,眼眶不知为何,莫名就一阵湿润。
原以为在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替自己贺,没有人会替自己庆,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巴家却已将天下居装扮一喜,早就在此恭迎等候着他回家。
也许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内心太过的孤独,所以李阳变得多愁善感了些,见到眼前此情此景,心中便涌起一阵暖流。
“恭喜阳侯,得皇帝重用,我和妹子替李相喜,替李相贺。”巴适快步迎到李阳面前,喜上眉梢的说道。
巴宓也高兴的施礼道:“恭喜公子封侯拜相,公子终于可以一展胸中抱负了。”
李阳很感动,也很高兴,连忙回了一礼,道:“巴家有心了!”
巴适笑道:“李相不必客气,咱们都是自己人,我已为李相置办了贺宴,若是百官来贺,这酒宴也定不会给李相丢脸!”
“有劳巴适兄了。”李阳道了声谢,然后道:“既是自己人,以后你称我为公子便行了,不必将相位挂于口中,显得疏远。”
巴适眼睛一亮,激动的赶紧作揖:“是,公子。”
说完,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李阳先行。
李阳也没客气,于是大步的朝天下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