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转眼就到了,整个吕家镇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气氛里,今年收成很好,佃户们有足够的粮食,可以过一个舒服的元日,期待着来年的丰收。
元月还没过完,吕布就要离家去晋阳了,这该死的世道交通太差,北地大雪封路,本来不应该这时候出发,可是晋阳传来消息,州府的官学在元月之后就要开馆授学。
州府官学每年收的学生并不多,晋阳本地大家族弟子就占去了一大半的名额,外地学子所剩的名额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九原去晋阳本来只需要半个多月,但冬天大雪阻碍前进的速度,这一趟少说要走一个月才能到。
本来父母是要吕布元日之前就前往晋阳的,州里的官学报名不易,要是去晚了很可能就报不上了。
但吕布不愿意,出去见识见识他是愿意的,至于晋阳的官学,他却没有看得这么重,元日这么重要的节日他可不想离开父母,看着母亲每天都紧锁的眉头,吕布知道母亲其实舍不得自己离开。
这段时间母亲每天都没睡好,日夜不停的帮自己做衣服,已经做了好几箱子了,从春天的夹衣到夏天的单衣冬天的皮袄,都准备了好多,还有鞋袜靴子,睡衣,甚至连睡觉垫的毛毯盖的皮裘都准备了。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看着已经堆满了马车的箱子,吕布想起了这么一首诗。
父亲没有做什么东西给吕布,而是调来了家里最精锐的一队部曲,三十人,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壮汉,队长是柳宗,副队长是高顺,他们将会随着吕布去晋阳,然后一直待在晋阳充当吕布的亲卫。
终于还是到了远行的日子,拜别了父母,在母亲依依不舍满脸泪水的嘱咐声和父亲欣慰的注视下,吕布骑上赤兔就带着队伍向东前行。
车队本来是去给晋阳店铺送酒的,现在成了吕布的专属车队,一半以上的车都装着母亲给他准备的东西,吃得穿得用的,什么都准备了。
冬日里满是积雪的路面不好走,队伍走的很慢,一天全速只能走七八十里,一连走了三四天,才刚刚走出云中郡,后套都是平原,走起来还不算难。
这一路上一个人都没碰到,雪地上也是干干净净的,看来这路很久没人走了。
“公子,柳统领说今天就在这扎营。”高顺从队伍最前面骑着马跑回来告诉吕布。
天色已经不早了,是到了该扎营的时候了,冬季天黑得很快,现在已经快到酉时了,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天就会全黑。
在一片平坦的的荒原上,车队围成一个圈,算是把营地圈出来了,分成了两部分,一边栓马一边住人,部曲们从马车上拿出帐篷,快速的把晚上休息的营地搭好。
一堆篝火被点了起来,小红和两个婢女开始张罗起饭菜来,小红是母亲安排的,带着两个婢女专门负责吕布在晋阳的的生活起居。
按母亲告诉自己的情况,家里已经在晋阳买了一间大宅子,这次去了晋阳就住在那,没几个熟悉的人照顾可不成。
晚饭是汤饼,里面还加了羊肉片,吃着有点像羊肉泡馍,暖暖的羊肉汤饼在冬天晚上吃最合适了。
借着月色看着远处的群山,吕布知道明天就要离开河套平原了进入定襄郡,后面的路就不好走了。
好在这几天天气都不错,没有要刮风下雪的意思,要是下起雪了,吕布肯定会找个地方休息几天,风雪里赶山路纯粹是给自己找罪受,增加车队的危险。
柳宗带着几个部曲在外围巡逻,高顺和剩余的部曲围着篝火吃了饭。
“高顺,这剩下的路不好走吧!”地上的积雪很厚,在平原都这么难走,上了山路那还能走么?高顺夏天也是跟着商队去过晋阳的,对这路线应该很熟悉才对。
“公子,这山路只有定襄郡这一段不好走,只要进了雁门郡地界,那路就会好走多了。”
高顺已经吃完了碗里的汤饼,他这人吃饭很快,舌头似乎感觉不到烫,那热热汤饼就这么倒进嘴里,吞了下去。
“还有这种事?那还有多远到雁门郡?”这大雪天的走山路实在是不怎么安全。
“公子有所不知,定襄郡地处云中郡和雁门郡中间,多是山地,平原稀少,只有和雁门郡交界处有片平原,定襄郡大部分人都在那平原上耕种,人口甚至还没有云中郡多,道路也只有几条商道,年久失修所以不好走,但一旦到了雁门郡就会好走很多,除了雁门关那一段路比较狭窄,剩下的官道那都是有宽敞有平坦的大道。”
高顺介绍着这一路上的情况,本来这晋阳到北地的路是很好走的,早些年西汉长期要对北地以外的胡人用兵,兵马粮草调度都要从晋阳运到北地,官道是年年修葺,但这些年就不同了,北地四郡被慢慢遗忘,朝廷不愿意去打胡人,自然不会花钱修这官道了。
从高顺的话里吕布大概的知道这一路上的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