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天对吧?已经鉴赏的够多了。”苏昼摆了摆手,他并不想听这种车轱辘话。
原初烛昼微笑道:“就在刚才,我已经去见了。”
“烛昼们,已经去亲眼见证了。”
什么?
五至圣一怔,理论上烛昼根本不可能干涉祂们,即便是刚才最为危机的时刻,五至圣依旧守住了本心,浑天内部的秘密仍然没有暴露,原初烛昼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听着。”
但是此刻,苏昼背过双手,他不再作出攻击的姿态,可危险感在五至圣中却节节攀升:“你们终究不是无时无刻都是洪流,自然不理解洪流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我却告诉你们,洪流是一种思绪,洪流是一种冲动,洪流是生命的一缕意义,也是虚无真实的印证。”
他凝视着眼前的洪流,苏昼的目光仿佛越过了五至圣,凝视着浑天,浑天之界中的万物众生:“洪流就是超越的雏形可以是无限永有无限,可以是无源永存永恒,亦可以是无虚永真绝对!”
“虽然还不完美,虽然需要无尽无穷的变动才能成就,但洪流已经近乎是一切!”
“正如同我心中亦有混沌,亦有完美,有着无数正确那样五至圣,包括你们!”
“万物众生心中,自有烛昼!”
……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
大道无情,运行日月。
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浑天之界第一纪元
无道之纪元
这是一片晦暗的天地,没有太阳,星辰与日月,万事万物在几近于无光的黑暗中悄然蛰伏,蠕动着求存。
之所以说是几近于无光,是因为天上还是有些许光芒的,在那一片黯淡的漆黑中,有那么一轮深邃的暗日,微微闪动着灰白色的光。
据说,在久远时光之前,天地间是有日月星辰的,那时,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栖,但是伴随一次前所未有的天变,所有星辰都在颤抖中陨落了。不可思议的毁灭降临了所有,天地也变得残破,就连光都失去。
自那之后,只有暗日还有些许光。
但这光也并非时时都有,有些时候,短时间内就会出现十几次,有些时候,很漫长的一段时光,一两年都没有光。
光出现,天上就会降雪,这雪也是食物,无味却能饱腹,是晦暗天地中仅存的些许资源没有日月星辰,一切农作物都无法成长,人们只能依靠过去的积蓄,从遗迹中寻找有用的资源。
亦或是……
吃人。
这是一个再无道德伦理,再无大道伦常的世界,一个濒临死亡,被侵蚀地几乎只剩下一具空壳的天地因为最古老禁忌的苏醒,整个浑天大界都濒临消亡。
天地都要死去了,而人们还活着。或许是因为古老神祇的善意,亦或是仙神们的慈悲,祂们竭尽全力让卑微的众生在那无上灾变中幸存,可却未曾想,这样的慈悲与善,也会缔造出此世最为可怖的果实。
他人就是地狱,双目中闪动的光蕴含着希望,也带着可以杀人的决绝和贪婪,在失去所有后,人类终究是抛弃了人性,在无光的暗夜中,在没有食物带来的漫长饥渴中,残存的人类互相吞食,他们燃烧骨头,点燃篝火,用血液浇灌蘑菇,用油脂塑造蜡烛,啃噬着骨髓中残存的那么些许油渣,将尸体中蠕动的蛆虫和蟑螂也吞入腹中。
屠杀,强奸,劫掠,憎恨,怨灭,徒劳的抗争,绝望的哀求,以及无言的血。
在已经快要死去的世界上,骄傲的人也成为了食腐的微菌,如若不是还有天上雪的恩赐,这群族也将彻底消亡吧。
有一对年幼的孩子,在这样的世间挣扎。
他们的父母是多么的残忍啊,居然在这样的恶世中还生产,他们究竟有什么资格将孩子生到世间呢?父母又有什么权利,在这样的世界上生出两个具备自我意志的人呢?有生命就有死亡,有意志就有痛苦,生命不想痛苦,生命凭什么要同意这痛苦的未来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呢?
真正的痛苦,就是活着本身就是痛苦,而在这痛苦中,甚至寻觅不到一个可以怪罪的人。
倘若这个自然和天地还有意志,还有合道,还有苍天的话,或许还能回答这些孩子的困惑吧,但是现在这残破的天地无法回答这问题,祂们说不出正确,道不出爱的真谛。
这对孩子,或许是兄妹,或许是姐弟,或许是兄弟,或许是姐弟。他们见过这个世间的种种苦难,在这漆黑的世界上,有无数饥有无数饥饿又残暴的人互相杀戮,他们剥下血肉,舔舐地上流淌如河的鲜血,被咀嚼咬碎的骨渣堆积成山。
他们看见,蛮而有力者挥动锐利的鞭,驱赶宛如蝼蚁般的家畜四肢及地,屈辱地在地上爬行,他们怀中搂着赤裸的女体,狂笑着痛饮奴隶的鲜血,燔烤已经被切成碎块的同类血肉。
“为何?”
“这世界为什么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