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法杖,吟诵阿摩司赞歌,登时,一股磅礴浩荡的伟力自天而降,仿佛是星辰漩涡一般的以太巨手砸向一位光焰军士。
这巨手携裹的力量不可阻挡,那位光焰军士躲闪不及,似乎就要被以太巨手碾碎。
但一道更加璀璨的光影闪过,女队长骤然现身,她手持仿佛由水晶构成的长剑,一剑斩去,直抵以太巨手掌心。
轰!!!
激荡的爆炸声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女队长和光焰军士都倒飞而去,两人齐齐吐出一口金色的鲜血,不过气色却并没有大变,显然只是受了点不影响战斗力的小伤。
村庄中,村民们瑟瑟发抖,他们不敢出门,无论是沙尘暴还是正在发生的战斗都可以一瞬间杀死他们,现在只是没有波及,但倘若波及,就是尸骨无存。
神殿底部,伊芙抱着自己的双膝,她也同样能感应到,外界正在传来一声声极其可怖的冲击和爆炸。
在过去,这些苦难都由人造的神之子来吸收,抵抗,她感受不到痛苦,自然欣然应允。
可是,就在上一次,在对抗怨魂集群时,她却头一次感觉到了刻骨铭心的冰冷和绝望,少女心中头一次产生了名为痛苦的情绪,但却难以理解这种情绪究竟应该如何面对。
“亚兰……”
站立起身,金发的少女摇摇晃晃地站起,原本束缚她的咒法和锁链全部都应声而断这些凡俗之物和寻常咒法根本无法对汇聚了世间一切之恶的神之子对抗。
在过去,真正束缚少女的,乃是她自己的心……而现在,她的心想要行动。
于是便行动。
而就在伊芙抵达神殿之外时,她看见的,就是几近于疯狂的战斗场面。
阴影使者知晓灰丘村已经暴露,故而想要撤退,但是光焰军士一行悍不畏死,哪怕是自爆,高歌自灭歌谣,也一定要拖着使者的傀儡和他本身留下。
村长此刻深受重伤,如果不是阴影使者分了一只阴影仆役在其身边帮助,他恐怕早就被斩杀,但是在战场上,他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关键点,所以也没有人补刀。
明与暗的对抗,光与影的交织,这盛大的战斗,惨烈的厮杀,背后乃是光暗神王之间互相对抗而成的天下大势。
那些前赴后继也要斩杀敌人的光焰军士,坚信自己是正义的而那些统御诸多阴影仆役的阴影使者,自然也不会觉得自己这样弱肉强食是错误的。
他们都对自己人友善关怀,他们都对自己的同胞亲切有加,他们都对敌人憎恨无比,他们都对诸神虔诚膜拜。
真古怪啊。
但是,本应该可以感动许多的人的残疾你,在伊芙的眼中,却被剥落了所有璀璨光华和慷慨激昂的表皮。
她只看见了无稽。
“他们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幸福,让别人,让神明去定义呢?”
少女心想:“哪怕是亚兰,虽然没有问过我,但也是想要我去寻找我自己的幸福。”
“而不是神明要求的幸福啊。”
为什么明与暗要对立?为什么光与影要对峙?阴影使者和光焰军士们的厮杀真的有意义吗?倘若从一开始,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光暗神王根本就没有仇恨和对立,祂们的仇恨不过是表面虚假的一幕,只是为了装扮出一场舞台上的戏剧……
那么……
“这一切,有意义吗?”
“这一切,有意义吗?”
急速赶到村庄村口的亚兰,和少女发出了同样的疑惑。
他惊愕地看着光焰军士和阴影傀儡和使者的战斗,诸多强大的傀儡被斩杀,而军士也因此深受重伤,四位最强大的光焰军士正在围攻那位手持法杖的老者,老者身上已经多出好几道血淋淋的伤口,漆黑的阴影本来想要令那些伤口痊愈,但是不灭的光痕却遏制了这种自愈。
但是老者挥动发展,宛如星辰轰鸣一般的交响乐掀起,阿摩司颂歌响起,狂暴的以太神力凝聚,一瞬间就将一位光焰军士抓住,旋转的阴影星云就将他的躯体搅碎,就像是被人拧干的毛巾,鲜血和内脏的碎片如水一般从躯体的裂缝中漏出。
鲜血飞溅,血肉横飞,尸体遍布村庄,几栋民居已经被摧毁,其中的普通人想必难以幸免。
幸亏双方的战斗已经进入荒原中,距离村庄已经有好一段距离,不然的话,整个灰丘村都已经陷入地狱。
“为什么。”
紧紧握住手中长刀,一路斩风而来的少年注视着这一幕,他困惑不已:“我神……你不是说,光与影,昼与夜的纷争是虚假的吗……为什么他们还要如此惨烈地战斗?”
在这乡村中长大的少年从未见过这样烈度的宗教战争,最多只是对抗过几次魔物入侵,他难以理解,怎么会有人会为了神明虚假的矛盾献出自己的生命。
哪怕他们不知晓,但那也是生命啊为什么?为什么神会允许,神会注视着一切而不阻拦?
明明一切都由祂们而起,一切都因祂们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