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最核心处。
这巨手遮蔽天穹,就要朝那泉眼直压而下,令那在诸天列虚中奔腾的泉水停止勃发,令那永恒的涌泉止息。
这声音带着隐而不发的怒意:“你当给予众生拒绝的权利。”
什么才是同意?
而面对这直压而来的巨手,泉水登时澎湃不休,祂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黑白交加的神力凝聚,化作灰色的奔流天柱,抵住了那足以镇压苍天的只手:什么才是拒绝?
幽泉的声音带着不解,惊异,愤怒,懊悔,以及最为纯粹的不甘:烛昼,你来定义?你来掌管?你来裁定这一切?
你亦不过是合道,是顺其自然,远不是洪流而即便是洪流,也不过是理所当然,更不是那洪流之上的超越,并非如我所愿!
由幽泉而生的天柱高耸无比,巍峨壮阔,即便是遮天的巨手压下亦被抵御。
而在这泉水喷涌星辰的天柱之中,诸多世界正在闪烁,山川河海,云涛星宇,众生碌碌而行,俯目看去,天与地何其渺小,生死的轮转不过是至高者的一念而动,孤寂的静谧之死与喧嚣的澎湃之生原本并无区别,那正是幽泉,生死,动静与寂涅之道的本意。
狂风卷起,顺着天柱向前汹涌,意欲将那巨手推开,展开反击。
“傻逼吗?”
但下一瞬,巨手毫无任何犹豫地压下,那原本看似坚不可摧的泉柱登时向下轰鸣一坠,诸多世界在轰鸣的雷声中被压下,化作虚海诸界中飞溅的水滴,漫天的大雨,自由地洒落在茫茫混沌虚无之中。
那声音毫无任何庄严,没有丝毫礼貌,只有最纯粹的愤怒震荡,化作亘古涌来的神雷,震荡九霄天宇:“你居然在问我?!”
“众生就在这里,你不问他们,怎又来问我!”
一双眸子在虚无中凝聚,青紫色的龙瞳凝望着虚无中的涌泉,熊熊燃烧的烈焰与灰黑色的太阳连携而至,带起滔天波澜。
声音的主人握掌成拳,然后,足以烛昼的光辉顿生。
阿难。彼善男子,当在此中得大光耀
其心发明,内抑过分。忽于其处发无穷悲。穷悲。如是乃至观见蚊蝱,犹如赤子,心生怜愍,不觉流泪
那是愿望,是愿望的光。
愿望是什么?愿望是被主动提起的东西,愿望是某些人主动去渴求,去期待的东西,愿望是不会被愿望主人拒绝的东西。
愿望就是神圣的根基。
有些人不需要拯救,有些人不需要革新。
有些纯粹的恶人,自有自己的美学,他们宁肯死,也绝不更改自己的行事,绝对不愿意被拯救,绝对不愿意认错低头。
有些顽固的狂人,自有自己的目标,他们宁肯失败,也一定要依照自己的方法行事,即便有更好更快捷的方法,他们也绝不低头,绝不更改,绝不为了所谓的进步,改变自己达成目的的过程。
所以他们不需要被拯救,他们不需要被革新,他们会坚定地行走在苍茫混沌的无限可能之中,以自己的意志迈向自己的终点。
他们不会有愿望,但烛昼的光辉仍然照耀他们,因为正因为有着他们的拒绝,真诚的愿望才有存在的意义。
此时此刻,被那只巨手捏握的光辉,开始在虚幻中凝聚,在烛昼之光的璀璨中,光铸的神刀正在成型,其名灭度,亦是涅槃,当一切愿望都达成的时刻,这柄刀就会沉寂,化作虚无的顽石,再也不负光辉与锋锐,彻底消散意义。
但世间的愿望无穷无尽,无始无终,故而它永恒锋锐,永恒坚固,永恒闪耀。
面对这刀,纵然是不灭的幽泉,永恒的道主也要畏惧。
因为,此乃斩道之刀!
幽泉听见了,听见了自己泉水流溢而成的波纹中,传来名为拒绝的声音。
倘若这就是世界的真理,这就是造物主的意志,那我宁可从不存在,从未诞生,哪怕是世界毁灭,也一定不让祂如愿以偿!
而这样的声音,有着千千万万,亿亿兆兆,数之不尽个。
你的美,我心中不喜。
你的道,我意欲违逆。
你的爱,我厌烦抗拒。
你的光,我不愿沐浴。
苍天在上,您是凡世的恒常,如若您永恒不动,众生便顺其自然。
但倘若苍天有私,众生为何却不能拒绝那不公的命运?
正如一个最简单的笑话,再也正常不过的道理。
被告白了,就一定要接受吗?
有人爱了,被爱的就一定要接受吗?
“就是这个道理。”
每一个世界,每一声呼唤,每一次拒绝,都缔造出光芒,融汇进那宛如烈火一般璀璨夺目的神刀中:“我就是那个道理。”
自从知晓自己的力量,足以影响万物众生后,苏昼每一次足以改变世界的出手,都会询问。
寻问愿望。
自兽神界至青丘,自轮回世界至黄昏,烛昼的光辉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