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都是过去和现在,正发生在希光结社势力范围内的一切。
他认为阿哈罗诺夫能看得出来。
但这并不是结束。
因为,有另一片幻影,在苏昼身体的另一侧浮现。
那是一个个移动都市中,正在被帮派欺压,被普通人歧视,明明背负着亲人的希望,最终还是被猎杀,投入源能炉心的魔化者灵魂。
那是天灾肆虐的荒漠周边,众多简陋建筑,还有在其中挣扎求生的穷苦民众,他们没有移动都市的帮助,只能不断地在天灾和魔月的威胁下迁移,活的卑贱无比,甚至不配被贵族们压迫剥削。
那是一个孩子,他一出生注定要承受苦难,命运多舛,因为他是魔化者之子,诞生于贫民窟中,即便聪慧且没有魔化病,他也注定会被人厌弃,而他想要为自己争取尊重的行为,会被那些高高在上的体面人斥之为野蛮。
因为不尊重底层民众,就是这个秩序的一部分,贱民想要尊重,就是破坏秩序,是破坏文明。
在那些穿着平整大衣,吃着米肉,丰衣足食,度冬不愁的体面人眼中,这样的秩序是好文明,而破坏自己赖以为生的这个好文明的人,就是该唾弃的野蛮人。
甚至,幻影中,还有这样的记忆。
一个母亲生养了十个儿女,因为太过贫穷无法养活便埋了三个,这对穷人家而言非常正常,埋葬自己孩子,甚至为了不再生孩子打胎也再常见不过,毕竟他们也没避孕的条件。
上城区也有位母亲,她的孩子在暴乱中丧生,葬礼中,她哭的很伤心,嚎啕的很大声。
“哭什么呢。”听见这声音,正在洗衣服的贫民窟母亲如此想到:“我们死掉多少小孩子,一点也没哭过。”
她不是不为自己死去的孩子伤心,只是的确不觉得人命有这么宝贵,哭的这么难受怎么干活啊?她还有七个孩子要养呢。
当然,这仍然局限于普通人之中。
而贵族呢?
埃安世界的贵族母亲死了一个孩子,为了让自己的孩子不寂寞,会找几个平民和贫民的孩子作为陪葬,充当日后的玩伴和仆从。
这样的习俗甚至算不上罕见。
人的悲喜是不互通的,即便经历的是一样的事。
谁比较野蛮?
错的是什么?
答案是这个社会秩序。
苏昼凝视着眼前,正在睁眼注视这一切幻影的阿哈罗诺夫。
他能从这个老将军身上看出一点未熄的光明,不知道这是他天性中的善良未曾泯灭,还是说因为其他人的影响,但他觉得,对方会知道自己是错的。
对于正确而言,消灭错误固然是喜乐之事,但倘若能让错误死前承认自己是错的,那自然是更加喜悦。
因为死亡并不是结果。
就像是网络辩论,争吵或许会持续到一方放弃结束话题,但放弃并不是结果,一方承认自己错了才是。
为了证明自己的确有这力量,并非是空口白牙的胡说,苏昼对着阿哈罗诺夫展现了自己燃灵之境的力量,展现了自己过去的成果,然后才说自己未来要做的事情。
苏昼甚至向阿哈罗诺夫展现了自己未来将要怎样改革:他将会以极北冰原和延霜领为核心,保证燃薪神木的成长,紧接着朝着四面的势力进行一步步的清剿,以绝对的实力镇压所有劣贵族。
他会改革农业,创造新的源能引擎,引擎的设计图非常先进,虽然阿哈罗诺夫并不知道它可不可以运转,是不是真的,但看过后的他却觉得这设计非常成熟,不可能用来欺骗自己,有这个精力一盾把自己拍子不是更加痛快?
事实证明。
苏昼有纲领,有计划,有自己的目标。
他依照步骤行走,稳扎稳打。他认为斗争是有必要的,但是斗争必须要找对方法和敌人,要团结朋友,争取中间人。
“帝国是办不到这一切的。”
虽然表面上仍然维持着顽固,但实际上,阿哈罗诺夫的心已经开始动摇。
因为帝国这个制度就代表他们有天生的敌人和需要被统治的阶级,他们不会有朋友。
因为皇帝是孤家寡人,他对自己的臣子都需要进行统御,而臣子之间很多时间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斗争,而不是为了所有人更好的明天。
“这就是我将要做的一切。”
苏昼解答了老将军之前质疑的所有问题,并且斩断了对方转进的道路。
苏昼认为阿哈罗诺夫知晓这一切,他不会不理解。
所以,他询问。
“现在,自认为文明的将军,有两条道路就在你身前,一条将魔化者作为燃料,将民众视作灰色牲口,进步的脚步只是为了贵族和皇帝的权益而迈。”
“另一条,人人皆平等,每个人都有学习的义务,为所有人服务的义务,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