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资源以求存。
如此一来,战争必定到来,我们一样没办法全力应对天灾,而都是战争,我已经不想和这些蛮子打了,我宁肯去和帝国打。
然而这就是最大的疑惑点。
“你们已经和北方部落打了数百年了,算你们不讲延霜军的先祖,恐怕更长。”
将手中的巨盾垂下,苏昼的语气凝重:“究竟是什么让你们放下了久远的仇恨?燧光告诉我是遗忘,但我不相信这种血仇可以遗忘,因为这相当于背叛,而一个背叛了过往的军队,不可能有现在这样几近于所向无敌的气势。”
而延霜大将军只是嗤笑。
仇恨。他嘲弄的说道,举起长枪,似乎是在和自己的军队示意:兄弟们,听啊,一个延霜领之外的外人和我们说仇恨!
登时,整个延霜舰队都爆发出了哄然大笑,千千万万人齐声而笑,比雷鸣更加响亮。
而苏昼不以为意,他只是凝视着眼前的黑甲骑士。
延霜大将军停下笑容,他的语气变得沉重,且带着一丝深深的憎恨:即便我只有一半的延霜血脉,是在成年后才回到故乡,但我也的确知晓,我们与北地蛮族是世仇,他们世代劫掠我们,我们世代反抗他们。有时候,我们也会劫掠他们的部落,他们聚集在一起反抗我们,究竟是谁先出手,谁也搞不清楚了。
是啊,仇恨北地满足就是正确,我们延霜领就是为了抗击蛮族的入侵而生天下人所有人都这么说,仿佛我们命该如此。但我偏要说不。
将手中的长枪挥动,划破大气,分界河方的云层登时像是被利刃划过,裂开一道长长的豁口,黑甲的骑士与其冷静的就像是冰:仇恨敌人是正确的,但我不觉得一群人仇恨某些人是天理应当的事情,那必然是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原因。可现在,无人知晓北地人和延霜人的血仇起因,所有人都说这就是最简单的掠夺与被掠夺,可我却很清楚并不是,因为蛮族也会贸易,最近这么几十年,我和他们互相交易资源,没有起过一场大规模的纷争。
我们所有人都搞错了,他们也是有文明的人,而且他们的文明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兴盛,发达。
听这些话,苏昼眯起了眼睛,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北地蛮族在极北冰原的可怖天灾下生生不息,即便是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也能存活至今,还经常有能力反过来入侵南方,乃至于数次差点覆灭整个大陆文明。”
是了,你也发现了?如此简单的事实。
虽然带着头盔,但苏昼知晓远方遥遥站立的延霜大将军笑了:他们的巫术,祭祀和超凡传承,我们斥之为野蛮,但文明是谁定义的?如此有效的技法,如此先进的仪式和效率,那些强横到就连我也会战栗颤抖的传承,那些差点将整个大陆的联军都击败的实力,这不是先进,又有什么是先进?
北地蛮族有文字,有歌谣,有诗词,他们有艺术,各部落之间会贸易,会交流,他们为什么会沦落到那几乎不可能有人生存下来的苦寒之地?而我们能征善战的强大先祖,又为何会同样来到这片延霜冻土之,忍耐这寻常种族不可能忍耐的绝境?
当初我并没有否认两族之间会产生矛盾的可能,我们的确已经是绵延了千年的世仇,但我只想找出最初纷争的起因,那最初的起源。
话至此处,延霜大将军的语气加重:我不相信那些自称为正确的纷乱表象,我要找到那看似混沌的真正真理。
果然,是雅拉的眷属。
苏昼沉默了一会,延霜大将军的思维是如此熟悉,他也是类似的人,不相信所有约定俗成的正义和正确,非要以自己的方法去探寻思索,找到隐藏在众人共识掩盖下的真正真理。
“所以,你找到了?”
所以,他如此询问,带着好奇。
我找到了。
延霜大将军点头,他源于魔鬼的眸子闪动着赤色的光辉,和苏昼此时的双眸一样:我寻觅史书,搜索古籍,我亲身前往蛮族各大部落,从他们的萨满长老和龙祭司口中知晓了古的历史。
我从冰霜中雪藏的蛛丝马迹中找到了一个事实。
我们延霜人,和北地蛮族,有同一个起源。古之时,我们是同族,是兄弟,是真正的亲缘。
而且。话至此处,黑甲骑士的语气带起了一丝古怪地笑意,像是自嘲的笑意:说来你们可能不信。
我们都是诸神的直系后裔。
延霜大将军当然会笑,这话就像是一个边境的破落小子,自称自己一家其实是一代王朝的皇帝家族后裔,显得分外怪异和可笑。
无论是不是真的,或者说,是真的,反而更加可笑就算真的是又如何?诸神血裔怎么会沦落至如此地步,丢人到这个地步,正常人哪里好意思自报家门。
但是苏昼却不同。
他陷入沉思。
诸神,这个词汇,他不是第一次听见。
银妖精拂晓被制造出的妖精纪元,正是诸神消亡后的第一个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