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黄大仙的香火总是那么的旺盛。人来人往,人潮人海,走过路过的都会来烧一炷香,求点什么。
方蛰是不信这些的,但也不会觉得信了有啥不好。
人生在世,求的是个心安。只是求的方式不一样。
方蛰陪着云珏和郭玉容一起来,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看她们烧香,并不想知道她们求什么。
“黄大仙很灵的!”郭玉容的语气里带着点宣传的意思,眼神无疑是希望方蛰去烧香。
云珏在一旁也道:“信不信无所谓,顺手的事情,你不信可以,但得敬着。”
方蛰想想也是,上前道:“我一个人去就行。”保镖还是跟着去了,方蛰没有带钱的习惯。
云珏和郭玉容站在一起,看着方蛰的背影,郭玉容带着点讨好的语气道:“还是云姐姐的话有说服力,我的话他就是听听而已。”
云珏笑了笑没接这话,郭玉容的刻意讨好,不是从现在开始的。云珏不打算针对她,也没打算防备她,毕竟价值最大的一份事业在手里了,再苛求就过分了。
云珏是不会承认郭玉容很会做人,有野心不过分,双方没有本质利益冲突。
说到底,东西都是方蛰的,愿意给谁,那是他的事情。财富,感情,等等,一开始人家就明明白白的,没有任何逼迫的意思,路是自己选的,怪不得任何人。
“你有许愿么?”对着回来的方蛰,云珏笑问。
“没有许愿,只是表达一下敬意,每天那么多人来提要求,我以一炷香敬之。”
郭玉容倒是听的明白,又觉得哪里不对。哦,人这么多,每个人都有诉求。
“你想知道我求的啥么?”眼珠子一转,郭玉容笑嘻嘻的反问。
“在我看来,世界是物质的,与其花费精力求神拜佛,还不如思考一下宇宙的奇点。”
郭玉容目瞪口呆之际,云珏露出嘲讽的笑容,看她一眼道:“行了,打住。”
方蛰这才住口,笑着往外走,两女落后半步时,云珏对郭玉容道:“我们这一代人,从小接受的义务教育里头,除去自然科学的部门,其他的内容里倾注了太多前辈们关于家国的思考。还有前辈们面对多条道路时,如何做出的选择。”
方蛰回头笑道:“你跟一个殖民地长大的人谈这些,她也理解不了。消费主义可以满足人的物质需求,却无法满足人的精神需求。这么说吧,过去的读书人追求的是立功立德立言,三者皆有可以为圣也。东西方的先贤们,总是在宏大叙事的框架下,展开他们的思考。”
云珏抬手捂着脸,扭头问郭玉容:“听懂了?听废么?”
“脑子里一团浆糊,应该是听废了。你呢?”郭玉容很配合也很诚实,又很刁钻的反问。
“我也没听懂,大概觉得他好像是在说制度,又好像在说人性。”云珏若有所思,然后把视线对着一脸戏谑的方蛰,那意思你赶紧给个解释。
方蛰笑呵呵的给一句:“我想说的是,人吃饱了才能胡思乱想。什么制度啊,人性啊,你去问问非洲那些饥民他们关心么?有钱人做慈善,真的是因为心存善念么?百分之二十的人类掌握了百分之八十的财富,要做慈善就该先把财富都捐给国家税收。”
“切,你不也在做慈善么?”郭玉容很不爽的怼过来,方蛰笑道:“我又不到处宣传自己做慈善,也不吸纳外界的捐款。更没有拿慈善的事情来减免税。
这个话题没法继续了,这一棒子下来,船上的人没剩下几个了。
关于慈善这个事情呢,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也只能这么说了。
人在利益和道德之间做选择的结果,往往是利益占上风。记住这点就对了。
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最终都要落到自身利益上。治国者的视角是国家利益和自身利益的平衡点,普通人的视角则是在道德和利益之间摇摆,所以最后才要用法律来设置底线。道德是约束个人的。有个观点是,宗教也是约束个人的。看起来很有道理,实际上呢?
人嘛,缺啥补啥,缺道德才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点江山。
云珏听到两人对话,忍不住叹息道:“玉容,你被他带偏了。我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
“偏就偏呗,反正是闲聊。”郭玉容一句话把底细给暴露了,她其实不关心那些,她在意的是跟方蛰之间的关系,用闲聊的形式体现出来。
云珏彻底放弃了郭玉容,觉得这女人没救了,一点哲学思辨的思想都没有。
“现在有时候看你,完全不像一个企业家,倒是像一个大学教授。说话总是带着很多个人的思考后的想法。如果觉得没有人能理解你的想法,不妨去出一本书,将来总会有人看到你在这个时期的思想。”云珏还是觉得跟方蛰能进行深度交流。
“没必要,有的是比我聪明的人靠这个吃饭。我们身处这个时代,不要轻易的形成固定思维,不要轻易的相信别人所谓放眼四海皆准的道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