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门的方蛰一脸鄙夷:“装什么装?这些东西对你来说不稀罕。”黄酒是姚立那边弄来的,洋酒和伏特加是李胜利搞来的,茅台和五粮液是刘世铎那边搞来的。
云浩脸有点热,好在脸够黑看不出来,嗤了一声立刻反击:“我是在说你为啥不弄个合适的酒窖?”方蛰的反应是更加的鄙夷:“恒温恒湿?侬脑子瓦特了?这种老实公寓你觉得现实么?有酒给你喝还挑三拣四的,再说红酒也不多了,就剩下两瓶你喜欢就拿走。”
云浩倒是一点都不客气,上前拿了两瓶红酒还夸了一句:“罗曼尼康帝,哪年的?”
方蛰一点好脾气都没有:“我特么哪知道,我又不喜欢喝红酒。对了,茅台也拿走。”
云浩楞了一楞:“干啥?你要戒酒啊。”
方蛰摇头:“不爱闻那股味道,太霸道了。”茅台酒的广告词里有过那么一句,酱香浓郁。方蛰倒是对此颇为诟病,这酒是好酒,就会这味道太霸道,少了点中正平和的韵味。相比之下,方蛰更喜欢绍兴黄酒那种绵长的意境。
“那就不喝茅台,好像有二锅头,就喝这个吧。”云浩抓起一瓶出去,方蛰想想又抓一瓶。出来看着云浩手里抱着两瓶红酒不放的房子,方蛰真是无话可说。
方丽姝手脚非常麻利,一盘花生米先端了出来:“你们先喝着,这还有点烫。”
方蛰抬眼一看,这会的方丽姝把头发盘了起来,露出细长白净的颈部。挽起的袖子手臂白生生的,像加工过的象牙。方蛰再次想起那个小白菜。
“辛苦了。”方蛰客气一句,打开酒瓶给自己倒一杯:“我这喝酒没规矩,想喝自己倒。”
方丽姝是个很安静的女人,方蛰的客气她当着没听到,直接消失。
云浩倒是瞄了一阵方丽姝,回头眼神不善的看着方蛰:“你可以的。”
“我怎么了?”方蛰一脸的不满,别以为的没听出你话里头的阴阳怪气。
“你身边都是这种女人,不怕撞到一起出事情?”云浩换了一副敬佩的嘴脸,压低嗓门。
“龌蹉,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这是我公司的财务,原来是棉纺六厂的职工。我现在的公司,职工百分之九十来自棉纺六厂。我要像你想的那样,能活到现在?”方蛰理直气壮。
云浩反应过来了,给自己倒一杯,咪一口,点点头:“那倒是,不被打死也得累死。”
“你来这是因为银河号?”方蛰很突然的问,云浩就像被按暂停键,很突然的停顿一下,然后才眯着眼睛看着方蛰,似乎才探究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开始,毫不掩饰的开始,现在看起来很过分,将来会更过分。”方蛰想了想,如此回答。云浩突然笑了,端起酒杯,示意碰一个。方蛰举杯碰了一下,二两的杯子一口下去一半,嘴巴哈气,捻起花生米丢嘴里。
“问你个问题,你怎么会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云浩反问一句,眼神里全是问号。
“这还不简单么?太祖早就说过,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以前有毛子顶在前面,毛子完蛋了,很自然的就轮到华夏了呗。可惜海湾战争,白头鹰炫耀的太过了,兔子一看察觉太低,咬紧牙关也要猥琐发育。忍字当头!”
云浩笑了笑:“你觉得要忍到什么时候?”
“你还是别笑了,这会我宁愿看你哭都觉得舒服一点。忍是肯定要忍的,现在的打压是因为白头鹰需要一个对手,而不是华夏强大的可以作为一个对手。所以啊,这才到哪呢?你等着看吧,将来的打压会更凶狠。我们会一天一天的强大起来的,现在白头鹰纵横天下没有对手,所以才敢这么干。将来你会看到,白头鹰只能在经济领域做文章的。”
云浩哈哈哈大笑:“虽然你说的这些我很喜欢听,但我就是不信。”
方蛰歪歪嘴,露出一副老子什么知道的表情,竖起大拇指道:“天朝上国,这是每一个真正的兔子心中都存在的强国梦。深入骨髓的理念,我告诉你,国家站在亡国灭种的悬崖边,无数仁人志士都给她拉回来了。我有什么理由去怀疑这个国家的盛世不远呢?”
云浩这次不笑了,一股热血在心头燃烧的感觉,促使他端着酒杯狠狠的干掉,又给自己倒一杯酒,又是一口干掉,然后才擦了一下嘴角:“这话,提气。云珏说你对这个国家充满了信心,甚至放弃了出国的机会,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行了,你难得来一次,喝酒吧。我也懒得跟你商业互吹。”方蛰越发的觉得,眼前这家伙做朋友比李胜利可靠谱多了。他可能不是个简单的人,但他是个有信仰的人。
“那个,你真不给我当妹夫?”云浩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脸上带着促狭之色。
方蛰端起的酒杯都放下了,又捻起几颗花生米丢嘴里,不紧不慢的咀嚼,完了眯一口酒:“够呛,我跟你交个底吧,这辈子就没打算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