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详细说一下么?”短暂的失态后,胡厂长恢复了冷静。
方蛰彻底的掌握了局面,极为从容的看了一眼胡厂长,没有说话。
胡厂长叹息一声:“好吧,地皮在内的固定资产,可以出售,价格再议。”
“红星印染厂的债务问题,不可能一次性解决,这点请先了解。”方蛰总算是开口了,对此胡厂长没有任何疑问,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方蛰没有理由也没有义务,一次性接手债务。胡厂长很明白,方蛰拿出的就是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案。
所有人都没想到是,这不仅仅是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案,还是方蛰为下一任棉纺六厂负责人准备的勒住脖子的绳索。这是一个连环套,只要胡厂长这边先吃下有毒的诱饵,下一任就得继续接着吃,不吃都不行那种。
“没问题,方先生请继续。”胡厂长没说话,方丽华不亏是得力助手,主动接过话,给领导留下一点余地,不然这谈判真的是一点余地都不剩了,单纯的任人宰割也要留余地的。别人不给,就自己给自己找点余地。
方蛰赞赏的看一眼方丽华,心道将来有机会,把这女的弄过来当个行政负责人。
“办法很简单,承包达成后,我将从贵厂购入坯布,交给红星印染厂生产。由此产生的费用,我将与坯布费用一道,打给贵厂。当然了,红星印染厂那边的工作,需要贵厂来做。”方蛰给出的办法,看起来几乎没有解决太大的问题。
但是对于胡厂长来说,解决不了太大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尽管需要的时间可能很长,但是谁会在意呢?只要他对上面下面有个交代,就可能是一个开创了解决三角债的新模式的负责人。
眼下正处在改革的大环境下,这是可以作为政绩来使用的。不单单是对于棉纺六厂,对于上级领导部门来说,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政绩。
万一这次承包做大了呢?对于棉纺六厂而言,首先是解决了一部分库存积压的问题,其次是解决了一部分债务回收的问题,同时还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肯定。一举三得的好事!这还没算解决了劳动服务公司这个包袱的事情呢。
“方先生说的这些,可以写进合同么?”胡厂长的声音颤抖了,甚至都没想到要给方蛰一个金额的限制问题。你得达到一个标准啊,不然这个条款写进合同也没有任何意义不是。
“当然是写进合同的,每年劳动服务公司从棉纺留下购入的坯布,不少于十万元。当然前提是质量必须达标,不然这一条不能生效。”方蛰主动提出购入坯布的金额,这样到印染那边就有一个大概的标准了。
“这个条件是不是再提高一点?”方丽华现在提条件自信心都不足了,实在是方蛰开出的条件胡厂长不可能拒绝,这样她就没有发挥的余地。
“可以,每年递增百分之十怎么样?合同期暂定为十年。”方蛰给出一定的让步,这十年的合同期未必能生存到那个时候呢。
“百分之二十吧,厂里积压的棉布太多了。”方丽华一点都不含蓄了,自爆其短。
“十五吧,承包费那边,也会递增的。”方蛰又一次做出让步,显得很好说话。
实际上不是那么一回事,方蛰是对自己的产品有信心,对整个市场的成长有信心。只不过胡厂长也好,方丽华也罢,都看不到这些。对于国企来说,现在是寸步难行,但是对于民营企业而言,只要政策稍微宽松一点,如鱼得水。
“先说固定资产的价格吧。”胡厂长开口了,他想明白了,拖下去对谁都没好处。方蛰并不是很难说话的人,这点从他让步方丽华可以看的出来,既然如此就不要遮遮掩掩的。
“一百五十万怎么样?”方蛰开了价格,现在看来还是合适的。按照盖好的房子和仓库面积来算,对比商品房,这价格不算苛刻。
“少了,这样我对上面下面没法交代。”胡厂长真不是胡搅蛮缠,出售国有固定资产,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做主的,这需要达成集体意见,然后上报分管部门。
方蛰笑而不语,他也不是一味的退让,这时候必须强硬一点了。
“三百万,至少三百万。”这个价格,其实跟捡钱没啥区别了,这块的放个三年就能值这个价钱了,别说三年以后房改政策已经出台,房子价格开始爬升。
“还有,你们要另起一道围墙,以围墙为界限,划定土地的所有权。”胡厂长又开出一个条件,方蛰能看的出来,他还是对企业负责的领导,所以不打算太为难他。
“三百万不可能,我最多出一百八十万。”方蛰做出了“巨大”的让步。
方丽华看看胡厂长,那意思差不多就行了,再过分就不好继续谈了。
“承包费先放一边,谈谈工人的问题。”胡厂长提出他最关心的问题,方蛰点点头:“这个问题是这样的,工人的归属还是厂方。承包达成之后,我们需要对工人进行培训,合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