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胯下坐骑被射个正着,吃痛嘶鸣,人立而起,好在太史慈骑术精湛,只见他双腿紧夹马腹,手臂环住马颈,身体牢牢固定在马鞍上,即使坐骑一再暴跳,也没能将他甩下马背。
正当太史慈试图制伏坐骑时,对面箭失如疾风骤雨般袭来,坐骑又连中数箭,轰然而倒。
太史慈反应神速,在坐骑倒下前,敏捷的向侧方扑去,落地后就势一滚,避开乱箭。尽管看上去颇为狼狈,却是毫发未伤。
相比之下,左右从骑就没有太史慈这么幸运了,十八人中,有两人被箭失射中要害,当场身亡,另有数人或遭重创,或失战马,超过三分之一失去战力。
韩广及麾下数十亲信部曲,皆凉州秦、胡兵,自小以鞍马为居,射猎为业,个个弓马娴熟,失无虚发,因此仅仅一轮施射,就重创了太史慈的从骑。
太史慈自地上一跃而起,匆匆扫视左右,这些从骑不是出自青州的乡人,就是平日厚养的健儿,看到从骑死伤惨重,直气得太史慈目眦欲裂,他摘下背上的角弓,取箭入弦,开如满月,对着远处的韩广含恨射去。
韩广素知太史慈善射,对他早有防备,然而太史慈射出的箭凌厉无比,出乎韩广的意料,险些躲避不及,箭簇擦着他头盔侧面的甲片,带起一串火花,贯入一名被发羌人的胸膛之中。
太史慈见一击不中,还要开弓再射,这时一旁从骑急忙出言劝道:“都尉,如今敌众我寡,徒耗下去,于己不利,不如暂且退去。”说罢不等太史慈回应,自顾自让出坐骑,扶太史慈上马,他则与另一人同乘一马。
太史慈并非鲁莽无智之人,恨恨看了韩广一眼,拽马而走。
韩广岂能容太史慈从他面前逃走,立刻对太史慈展开追杀。
太史慈也不是一味逃跑,因为那意味着将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给敌人,任由宰割。
尤其韩广等人所乘不是凉州大马,便是羌种良驹,奔行之间,速度极快。而太史慈及从骑所乘多为关东马,两者差距明显,根本摆脱不了韩广等人。
是以太史慈持弓失殿后,与从骑且战且退,不时兜转圈子,乃至回身反击,双方从庐山脚下,一直斗到距营地里许处。
经过一路激战,此时太史慈身边十八名从骑死亡殆尽,仅存二人。太史慈本人倒是没有大碍,虽然身中数箭,幸而铠甲精良坚固,仅仅只受了些皮肉伤。
营地一经发现太史慈遭遇敌人追杀,立即驰出百余骑赶来救援,另有数百步卒从后跟进。
眼见太史慈会合援兵后,气势汹汹的向着他杀来,韩广不禁冷哼一声,果断掉头而返。
韩广等人马快,太史慈即使拼命追击也只有吃灰的份,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逃之夭夭。
返回途中,太史慈看到战死从骑无一例外,皆无头颅,显然是被韩广作为战利品割走了,太史慈心中更加愤满,命人收敛从骑尸身,送回海昏好生安葬。
太史慈的到来不是一件小事,韩广让马周守营,亲自去了一趟湓水大营,向刘景汇报军情。
刘景得知韩广猝遇太史慈,险些将他擒杀,先是一阵惊讶,继而大呼可惜,击掌而叹道:“太史慈乃江东名将,素为孙权所仰仗,视为藩屏,豫章众将,惟有此人能让我忌惮几分,其余皆不足论,孙贲、孙辅之流不过以亲戚见用,何足道哉。公辅如能擒杀太史慈,豫章反手可定。”
韩广心里也很是遗憾,可话说回来,他已经尽力了,以数倍之兵突袭太史慈,也没能将他拿下,反而被他射杀数名健儿。
刘景听完韩广的讲述,感慨道:“太史慈素有勇名,当年救北海,战孙策,出入战场,无人能制,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刘景又问道:“公辅可曾探知,太史慈带来了多少兵马?”
韩广回道:“据探骑传回的消息,太史慈兵力在三四千人上下,至多不会超过五千人。”
刘景点点头,这与太史慈掌握的兵力数相符。现在太史慈已经上钩,接下来就看孙贲了。
入夜,太史慈派遣数名死士,从多个方向穿越刘景军防线,最终只有一人成功进入柴桑。
徐盛亲自接见了来人,闻太史慈亲率数千兵马,驻于庐山以南应援,连日来因柴桑内外断绝而悬着的心总算稍稍落下。
刘景号称十万之众,即便打个对折,也有五万兵马,仅凭太史慈显然还不够保险,徐盛问道:“孙豫章是否已派兵来援?”
徐盛作为柴桑县长,本应该称豫章太守孙贲为“府君”,但他认为自己是孙权之将,而非孙贲之臣,所以称孙贲“孙豫章”,而不称“府君”。
来人回道:“孙豫章已派出三千援兵,不日即至。”
徐盛听到孙贲只派三千援兵,面上难掩失望之色,不过孙贲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他总要留有足够的兵力,以备不测。
接着徐盛又问了几个问题,而后亲自手书一封,让来人带回给太史慈。
且不提太史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