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由于没有手巾捂着,鲜血直接喷在了衣襟上。
桓阶心中不禁一凉,立刻便知道刘蟠恐怕危矣,来到床榻边,面露悲伤道:“元龙,先府君才去不久,新府君恩威未立,临湘遭到北军彻夜围攻,危在旦夕,你乃是临湘之望,这时候,万万不能有所闪失。”
刘蟠牵了牵嘴角,说道:“我前时已让医曹的张仲景医师看过,也服用了一些汤药,可惜都没有效果,时日已不多矣。张仲景医师后来又提供了几份药方,可是临湘药物紧缺,我再继续服用,也不过是浪费而已,不如留给需要的人。”
桓阶道:“为何张仲景没和我说过?”
“咳咳……”刘蟠道:“是我让他不要告诉别人。”
桓阶悲叹道:“元龙,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一人如何支撑?”
刘蟠叹了一口气,边咳边道:“其实你也知道,张府君去世后,临湘就已经守不住了。”
桓阶顿时陷入沉默,张羡是临湘的主心骨,随着他的死去,临湘从将士到百姓,皆人心浮动,不能自安。即便张怿接任长沙太守以来,表现不俗,也是毫无作用,他缺少其父的威望,根本镇压不住现在的局面。
未来临湘只有两种结局,一是被荆州军攻陷,二是临湘将士开城门投降,没有第三种结局。
然而有些事,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桓阶是这样,刘蟠又何尝不是呢?
如果当初他听了刘景的劝说,离开临湘,或许不会有今日之噩,但刘蟠却毫不犹豫拒绝了。
事到如今,刘蟠仍然没有后悔之意,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在他心里,名节重于生死,区区一死而已,何足道哉。
数日后,刘蟠在吏舍呕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