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一十七章 楼船  举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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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水军楼船、艨艟、斗舰、舸船……首尾相接,相轧而下,舳舻几乎铺满整个江面。

荆州水军一经出现于衡山乡水域,立刻引起了衡山乡民的极大震恐,胆小者第一时间躲回家中,胆大者则临江张望,在所有人的印象中,湘江上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庞大的舰队。

蔡瑁乘坐的座舰,乃是一艘高大的楼船,其上建楼三重,列女墙、战格,树幡帜,状如城垒。

对于楼船来说,长江才是最适合它纵横驰骋的战场,浮于湘江,不免给人大材小用之感。

蔡瑁为人素以奢靡著称,因此其座舰楼船,雕镂彩饰,其上覆以青色篷盖,张以绛色帷幔,就连桅樯、桨橹,亦绘有纹彩,远远观之,恍如水上宫室一般。

只是,威风是威风了,然而一旦发生战斗,其立刻就会成为敌人的目标,进而遭到围攻。古语有云:“将军不敢骑白马,盖惧其易识也。”是同样的道理。

不过蔡瑁显然并不为此担心,他认为自己麾下的水军,乃是天下第一,无人可敌。昔日长沙水军尚在时,他视之如鱼肉,任凭宰杀,而今长沙水军已被他覆灭,湘江之上,空空荡荡,再无对手,就更不可能担心了。

楼船停靠于衡山乡的渡口,蔡瑁从船上下来,便见到十余名身着黑色吏服的乡吏,带领乡中士民,牵牛持酒,前来迎劳。

这也算是一种从古流传至今的军民相处潜规则,即一方出钱买平安,一方得惠不扰民。

当然了,这一般多是指“仁义之师”,正所谓“贼过如梳,兵过如篦”,岂是妄言?

蔡瑁当先开口道:“我乃镇南将军军师、南郡太守蔡瑁蔡德珪,此次奉将军之命,南下讨伐零陵、桂阳之贼。”

刘表乃宗室儒人,雍容君子,素以宽厚仁义自居,此番出兵荆南,志在一统荆州,因荆南士民不附,更要收买人心。出兵之前,刘表一再叮嘱蒯越、蔡瑁,在讨伐张羡时,尽量约束士卒,不要侵害荆南百姓。

蔡瑁性格骄横自喜,却也不会故意违背“姐夫”的意愿。

衡山乡啬夫见蔡瑁态度还算和善,不禁稍稍松了一口气,当即率领吏民,俯身而拜道:“下吏……拜见蔡南郡……”

“诸君不必多礼。”接着蔡瑁漫不经意地问道:“我听说,衡山乡之前为刘仲达所占?不知这消息是真是假?”

乡啬夫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硬着头皮回道:“呃,去年郡中生乱,流民遍地,盗贼滋生,衡山乡隶属于湘南侯国,孤悬于外,势单力薄,深受滋扰。

明廷……刘君……不忍见衡山百姓受此苦难,便派遣一支兵船驻扎于此,驱逐盗贼,保境安民,我等能够在乱局中保得周全,皆赖刘君之功。”

“哦?”蔡瑁脸上似笑非笑道:“听足下这么一说,刘仲达不仅无过,反而有功了?”

乡啬夫岂能听不出蔡瑁语气中的讽刺之意,心里不由叫苦不迭,强自镇定地道:“下吏、下吏只是实话实说。”

蔡瑁冷哼一声,又问道:“刘仲达驻扎在这里的兵船,是何时撤离的?”

乡啬夫犹豫了一下,才回道:“今日中午。”

蔡瑁气急而笑道:“也就是说,他们直到发现了我的舰队,才匆忙撤走?真是好大的狗胆。”

乡啬夫哪敢接话,唯有在一旁装聋作哑。

蔡瑁随后又问了乡啬夫几个问题,本意是想要套一些刘景的情报,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乡啬夫所知有限,稍稍涉及重要的信息,立刻就变得一问三不知。

蔡瑁心中生出不耐之意,随手将他打发走了。

吴巨不知何时来到蔡瑁身侧,望着衡山吏民渐渐远去的身影,眼中闪过狐疑之色,出言提醒蔡瑁道:“蔡南郡,刘仲达、刘伯嗣绝非坐以待毙之人,他们盘踞衡山乡已久,士民与其一心,说不定乡邑里就藏着一支伏兵。小心他们夜间前来袭击船舰。”

他曾向酃县派出探者,然而直到他抵达衡山乡,距离酃县仅百余里,仍不见其回来,十有八九是被刘景擒住或者杀死,刘景防范如此之严,是不是说明了,他有所图谋?也许就在衡山乡。

吴巨能想到这个问题,蔡瑁自然不可能想不到,刘景如果真如吴巨所说,心存“非分之想”,衡山乡就是他最后的机会。

为了引诱刘景上钩,蔡瑁对外宣称,要以衡山吏民奉送的牛、酒,设飨会,犒赏三军,以慰旅途辛苦。

当晚,衡山乡渡口内,舟船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飨会一直持续到半夜才落幕。

而实际上,蔡瑁亲率士卒,披甲持兵,伏于船内,严阵以待。可惜守了整整一夜,直到次日天明之时,也未见敌人踪影。

蔡瑁和吴巨,再次出现时,分别顶着一双黑眼圈,两人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

半晌,蔡瑁哈哈大笑道:“吴都尉平日将刘仲达、刘伯嗣夸上天,令我真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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