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抵御北军,恐怕会十分艰难。此时临湘居民无虑十数万,依我之见,府君不妨开放仓库,招募士卒。”
桓阶补充道:“《论语》云:‘足食足兵。’除了征召士卒外,还要有足够的粮食才行,而今长沙诸县秋收尚未完毕,府君可以尽遣士卒出城收割稻谷。”
这就等于是明抢了,可就算他们不做,刘表军也会做,与其便宜了敌人,还不如便宜自己。
随着桓阶、刘蟠不断提出建议,张羡经过整理归纳,而后变成一道道政令下达。
张羡到底是为政有方,颇得人心,随着他公开露面,很快就稳定住了临湘的局势。
当然,不可能人人誓死相随,很多人为躲避兵祸,携家带口,离开临湘,逃往南方。
对此,张羡丝毫不做阻拦,任由他们离去。
其实张羡也不是不想阻拦,而是不能,因为逃亡的不仅有平民,亦不乏士族大姓。比如刘蟠的家族、桓阶的家族,全部都在其中,张羡怎么拦?
龙丘刘氏之前已经有一部分族人南下投奔酃县的刘景,这次,因为有兵祸来临,不想走也得走,总计超过三分之二的族人,选择离开龙丘,南投刘景。
刘景对此早有准备,提前就准备好了车船,载运族人,负责此事的自然就是刘祝、王彊。
此时刘祝却不在龙丘,而是出现在市井长乐居中。
“大兄……”刘祝神情复杂的看着将自己抚养成人的祝阿,说道:“你真的决定留下?”
其貌不扬,却气质洒脱的祝阿大声笑道:“古语云:‘士为知己者死。’府君并没有因我出身市井,行为有亏而心生鄙夷,许以别部司马之职,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弃府君而走呢?”
刘祝皱眉道:“大兄,张府君并非出于真心,只是如今大军败北,长沙陷入危急,想要利用你的资货、声望……”
“那又如何?”祝阿对此显然是心知肚明,继而感叹道:“文绣,你可知道,我很羡慕你,羡慕你姓刘,即使身处泥潭,也有机会脱身。我不行,我曾经做过偷盗,就一辈子是偷盗。这次机会,我绝对不能放过,这是我唯一能够改变身份的机会。”
祝阿这番话,令刘祝不禁动容,然而他真的不想看到大兄深陷险境,说道:“刘君说,临湘未来必将迎来惨烈的交锋,大兄留在临湘,实在太危险了。”
祝阿笑道:“世间之事,要想得利,必然要冒一定风险,即便是昔日市中行窃,被人抓住,亦有生命危险,何况博取功名?文绣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
刘祝知道难以令祝阿回心转意,叹道:“好吧,既然大兄决意如此,小弟就不再多言了。”
祝阿拍拍刘祝的肩膀,大笑说道:“这就对了。其实你应该为我高兴才是,你也不想看到,我就这样在市井这方圆数百步的地方,厮混一生,对吧?”
“是。”刘祝肃容点头道。
“你大兄我,虽处贫贱之地,也有想要获取功名的心啊。”
刘祝最终一无所获的离开了长乐居,接下来又往饼摊找矮奴,他可一点也不敢小看这位面容可笑的侏儒,刘君和蔡升都愿与他结交,这就是一种本事。
得知刘祝是专程来接他和他的家人,陶观喜出望外,他正为此忧愁,日后临湘大战一起,他的买卖自然也就维持不下去了。
而他先天身体残疾,如果无法做生意,日后拿什么维持生计?恐怕连活下去都是一种奢望。
刘祝告诉陶观,他们的船只就停靠在北津,他随时可带家人过去。
在陶观千恩万谢中,刘祝又往下一站,市楼行去。他这次的目标是受马周之请,找上市右史王朝,问他是否有意离开临湘。
刘祝也曾在市楼为吏,对王朝颇为熟悉,其人身材高大,面貌忠厚,却性情谨慎,胆量甚小,刘祝以为他会同意离开临湘,没想到他却一口拒绝了。
刘祝也没细问原因,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根本没有闲心多管闲事。醉乡居虽属刘景产业,却不用他管,自有专人负责。
刘祝离开市井、离开临湘,往南而去,他的下一站是刘瑍家。刘瑍家位于临湘城南数里,宅地才数亩,篱垣仄陋,茅草为屋,甚是简陋寒酸。
刘祝到来时,刘瑍正闲卧室中,自斟自饮,显得十分悠闲。却把一旁的弟弟刘基、家中老仆急得满头大汗,团团乱转。
刘瑍饮了极多酒,脸颊晕红,艳若妇人,他发丝垂披,斜卧榻上,指着门外的刘祝,对弟弟弟、老仆笑着说道:“你们看,这人不是来了吗,早就告诉你们不必着急。”
刘祝暗暗苦笑,这位真是放荡不拘到了极点,偏偏从没有人指责他,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名士风流吧。反正他是理解不了。
刘基急忙出门迎接刘祝,并深深一揖道歉道:“抱歉,家兄醉酒,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刘基和刘瑍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