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刘郎,你是怪我失仪吗?”
“不是,”刘景迈入室中,走到邓瑗面前,轻轻抚着妻子的肩背叹道:“少君,我不知该如何对你说,你、你家出事了……”
邓瑗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一脸茫然地问道:“我家出了什么事?”
“这个……”刘景实在难以启齿,只好将信直接交给了她。
邓瑗一脸狐疑之色,待看清信上内容,脸色先是一片煞白,继而只觉一股气血疯狂涌上头颅,旋即便感到天地都在旋转。
“少君、少君……”刘景早知道妻子未必能够承受这个打击,是以一直紧紧盯着她,一见她将要晕倒,立刻将她牢牢抱在怀中。
“女郎、女郎……”诸婢无不大惊失色,一时间都僵在了原地,稍小一些的阿喜、阿乐更是吓得呜呜哭出声来,随后便犹如传染一般,诸婢皆哭泣不止。
刘景拦腰抱起昏迷的妻子,将她送入寝室床榻,并让诸婢去将手巾浸湿,为邓瑗擦拭消暑。
刘景则坐在床榻下面的凭几上,紧紧握着妻子的手。
邓瑗从小到大,一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很少有烦恼,因此养成了十分开朗的性格。
两人成婚后,刘景很喜欢她这种开朗的性格,因为在这个人吃人的大乱之世,有太多太多的苦难,人心也逐渐变得扭曲。刘景坚信,有邓瑗陪伴在他的身边,他的心就永远都不会沉沦。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邓瑗如此虚弱痛苦的样子,心里自责的同时,也感到无奈,这件事根本对她无法隐瞒,她早晚都要知道。
等到阿姝等婢女弄好湿巾,刘景讨要过来,亲自为邓瑗擦拭额头、脸颊、颈部……
一个时辰后,邓瑗转醒过来,侧头看着坐于凭几上,一脸担忧的刘景,泪水如决堤的河水一般,顺着眼角流下,顷刻间便打湿了木枕。
邓瑗声音无比哽咽地道:“刘郎,我、我阿父、阿母、兄长,真的、真的都死了吗?”
刘景难以启齿,只能默默地为妻子擦拭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