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周何止是不甘心,他简直快要气炸了,不仅有负刘景之托,凶手更是从其眼皮底下逃走,这一点尤为可气,两人甚至打过照面,而他居然追丢了。
他若是不能抓住吴先,还有什么脸面继续留在市井?他现在恨不得提剑直接杀进吴巨宅邸。
马周胸膛剧烈起伏着,咬牙切齿道:“刘君,你比我们聪明百倍,可有办法抓住吴先?”
刘景说道:“我虽未去过吴巨之家,但想来以其身份,宅邸规模必定不小。即使我们得到府君首肯,获准进入其宅搜索,多半也很难抓到吴先。”
马周怒气再度上涌,愤愤不平道:“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
刘景直视马周,问道:“子谨,你一定要亲手抓住他吗?”
马周斩钉截铁道:“是。不亲手抓住他,我心意难平。”
刘景轻轻颔首,说道:“那你现在就去吴府外守一夜吧。”
马周听得一怔,问道:“刘君认为吴先今晚会从吴府逃走?”
刘景摇头道:“只能说他若逃离,今晚概率最大。也可能苦守一夜无功,子谨还要去吗?”
“当然要去。”马周咬牙切齿道:“一天不行就守十天,十天不行就守百天,我就不信他能在里面躲一辈子。”
刘祝开口道:“马兄,今晚我陪你去吧,我也认识吴先,而且论起埋伏蹲守,应该没有人比我更精通了。”
“有文绣相助就太好了。”马周大喜道。
他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很容易被人发现,刘祝却是专业人士,绝对能帮上他大忙。
刘祝头脑聪明,亦知进退,有他跟在马周身边,刘景顿时放下心来,最后叮嘱二人道:“一切小心,事有不顺就暂时撤退,这次抓不到下次再抓就是。”
马周敷衍的应了一声。
刘祝则恭敬拜道:“刘君且放心,这个下吏省得。”
严肃、谢良相视一眼,继续保持沉默。
…………
故老里,吴府。
为数众多的烛火使大堂亮如白昼,吴巨安坐于主位,一脸阴沉,他已年过三旬,黑面髯须,目光如电,颇具威势。
“从兄……”被一市议论滔滔的吴先此刻正坐在下方,他年约二十余岁,面容看上去并不凶恶,很难想象他会闹市杀人。事实上全是酒惹的祸,醉酒之下与人发生口角,一怒而杀人,他暗暗发誓从此以后绝对不再碰一滴酒。
吴巨沉默了半天,才开口道:“你真的打算明天鸡鸣,里门一开就走?”
吴先苦笑道:“从兄也应知道刘仲达为人,他可不会看在从兄情面就放我一马,我不能继续留下,必须尽快逃出临湘。”
吴巨皱眉道:“刘仲达我闻之久矣,不过那又如何?你只要留在我家中,我保你无忧。”
吴先摇头道:“总不能在从兄家里躲藏一辈子吧?今日刘仲达休沐归家,明早或许是我唯一的逃脱机会,若是错过了,以后再想走就难了。”
吴巨知他心意甚坚,便不再相劝,说道:“那你就好自为之吧,明早我派人送你出城。”
“多谢从兄。”
与此同时,马周和刘祝悄然来到故老里,住在此地的人非富即贵,宅邸栉比,门庭堂皇。
刘祝边走边四下观察,见前后无人,便拉着马周翻墙进入吴巨对面一户人家。刘祝后背紧紧贴着墙角,并向身上涂抹药粉。
马周十分好奇,问道:“文绣,这是何物?”
“驱虫之药。”刘祝一边回答,一边向马周身上涂抹。
这时,此宅圈养之犬似乎嗅到了药粉味,一路冲过来,正要犬吠,只听刘祝一个呼哨就令它安静下来,接着取出肉干,抚摸几下,就彻底取得了此犬信任。
马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换成他,唯有把狗杀死一种办法,并且十有八九会暴露自身。
见马周一脸钦佩的样子,刘祝轻笑道:“都是一些偷鸡摸狗的小事,不值一提。”
“文绣知道‘鸡鸣狗盗’吗?”马周从小就喜欢听人讲古,有一肚子的好故事,这时闲来无事,就一一说给刘祝听。
两人倚着墙壁,一说一听,直到后半夜才停下来,见马周眼皮上下打架,刘祝笑着说道:“马兄你先睡一会吧。”
“没事,我不困。”马周嘴上逞强,可惜没撑过半个时辰,就沉沉睡着。等他被刘祝摇醒时,天色已有了些许亮意。
刘祝对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刚才我发现吴府有动静,就摸进去探查一番,果然看到吴先,他已经备好车马,准备离开吴府。——刘君真是巧料事如神啊。”
“啊?”马周当即急道:“他若乘车离开,我们如何追得上?”
“我们现在就走,赶在他前面出故老里,在外面堵截他。”说罢,刘祝将马周托上墙,自己紧随其后,两人贴着墙壁,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