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茫然的点点头,在她的心里少爷一直是那种大大咧咧过得没心没肺的人,怎么今日会发出这样的感叹来?
不由得莺儿仔细回想了一下柳明志出府之后的事情,似乎是遇到了胡军之后才变成这个模样的。
是故,先前胡军去柳府也有是有过几次,对于这个俊秀有礼的士子莺儿的直观感觉还是不错的,也可以说是爱屋及乌的原因吧,少爷的师弟肯定是跟少爷一样的好人。
可是今日看来似乎自己猜测错了,少爷竟然被胡军公子弄得多愁起来,对于胡军莺儿直接就没有什么好感了。
若是柳明志知道莺儿的想法肯定哈哈大笑,这丫头的想法未免太过耿直了一些,说喜欢就喜欢说讨厌就讨厌哪有这么容易改变的。
不过也从另一方面说明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心底永远是那么单纯。
柳明志只能祈祷,希望柳府是一个永远屹立不倒的避风港,否者如此单纯的丫头该怎么在这个世道生活下去。
也许柳明志真的来的早了,代表着鹿鸣宴开席的钟声一直没有响起,只好打算带着莺儿好好的在转一转。
忽然,前方人群云集,里面隐隐有争吵的声音传来,看热闹果然是华夏民族的传统,无论何时何地什么事情都会引起一大部分的人来围观。
一个身着儒士圆领袍,面色清冷的人男子尴尬的站在一个摊位面前被众人指指点点,男子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龄,手中握着一把折扇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可是男子强行镇定的看着摊主:“这位老板,在下绝非有意打坏你的翡翠手镯,只是一不小心手滑而已,只是因为跟仆役走散了,在下身上此时并无银两,待会我与仆役汇合了之后会吩咐他给你送来银两,在下会照价赔偿,绝对不会少了你的一文钱。”
摊位老板紧紧的伸开双臂拦住男子:“不行,这翡翠玉镯可是价值二十两银子的东西,我与你并不相识,这金陵这么大你跑了我去哪里找你?再说了听你的口音不是江南人吧,那就更不能放你走了,我这也是小本买卖,必须赔钱。”
“对啊对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打碎了老板的玉镯就应该赔偿才是。”
“是啊是啊,看你这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仪表堂堂的怎么着也不像差那二十两银子的人吧?”
“肯定不会差钱,你们看看就他身上这一身苏绣就价值二十两银子,肯定不会差钱的,必须赔钱,我们是见证人。”
看到周围的人帮自己助威,摊位老板更加的有底气了直直的拦着男子:“赔钱,你说让仆役送钱就会送钱吗?我也没办法凭空相信你的空口白话。”
男子神色有些愠怒,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隐隐从他身上散开:“我说了会让仆役来赔钱就会让仆役来赔钱,区区二十两银子而已,我还不放在眼里。”
“说的比唱的好听,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会不会转身跑了。”
“在下万阳愿意对天发誓,若是昧着良心不认账愿意五雷轰顶而死,我愿意立下字据,如此这般总可以了吧?”
古人对誓言最是看重,尤其是对天起势更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男子都这样说了,摊位老板为难的看了看周围有些不知所措。
周围的人也是四顾无言,互相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
摊位老板无奈的挥挥手:“算了算了,就当我倒霉,我盯着亏本的压力放你离开,希望你能遵守诺言。”
男子脸色一喜对着摊位老板行了一礼:“在下多谢老板宽宏大量,正所谓言必出行必果,在下绝对不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情。”
柳明志饶有兴趣的看着已经和解的二人,二十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寻常人家一年的生活也不过如此,可是两个人仅仅口头约定了一下这件事情就解决掉了?
古人对待信义的观念有时候真的是不可思议,义重生死轻啊。
古人向来用一言九鼎来表达对于一件事的看中,万阳此人与摊位老板看来也是性情中人,不拘小节。
多个朋友多条路,没准那条能致富,已经富了求更富。
柳明志拉着莺儿慢慢的挤进了人群:“且慢,这位兄台在下愿意借你二十两银子赔偿这位老板,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青年人万阳没想到突然有人出来要借给自己二十两银子,虽然他不差钱可是也知道二十两并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过当他看到了柳明志的穿着之后就明白了过来,感情这位主又是一个不差钱的。
有人相助本是好事,不过对于嬉皮笑脸还有点贱兮兮的柳明志万阳直觉感官之上并不是那么好,在他见过的士子之中哪一个不是风度翩翩成熟稳重,像柳明志这样衣衫不整,行为不端的家伙确实是第一次见到。
真是糟践了身上的士子袍,读书人怎么可以如此形态放浪,万阳暗自想到。
得,这又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