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很为难。
他这辈子最看重礼法,按道理说,李信来祭拜自己的亲人,自己不应该拦着。
可是……可是李信这小子是真心来祭拜的吗?他根本就是来恶心人的。
忽然,淳于越的脑海中闪现出一句话来:“对付无耻小人,有必要用君子手段吗?”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再也挥之不去了。
淳于越越想越对,孔圣人不是也说了吗?以直报怨!
李信这小子,根本就不是诚心祭拜,想必李姬也感受不到。祭拜不成,倒不如不拜。
嗯,就是这样。
今天淳于越终于下定决心,决定发一回狠。再也不能做没有原则的老好人,被人欺负了。
于是淳于越对旁边的淳于甲说道:“你去命人把大门关上,不许任何人进来。”
淳于甲一愣,小心翼翼的说道:“那李将军……”
淳于越呵呵一笑:“他喜欢在外面等着,就让他在外面等吧。或者你直接告诉他,就说我说的,他这样三番五次,以祭拜亡者为名义,在这里反复炫耀,其实是对李姬的侮辱,我断然不许他再做这种事。”
淳于甲犹豫着说道:“是……”
淳于甲犹豫,倒不是觉得这么办不妥。而是……他有点怀疑这么干行不行。
毕竟外面的可是李信啊,咸阳城中仅次于槐谷子的大魔头。
你不让他进,他就不进了吗?他会不会硬闯进来?会不会把门砸烂?
这一路上淳于甲都忐忑不安,生怕李信发起疯来,顺手将他打一顿。
淳于甲走到外面的时候,看见李信正彬彬有礼的等在门口。
换做别的时候,李信早就直接闯进来了。
但是今天他没这么干,实际上,每当他办了得意事,要来淳于越这里炫耀的时候,总是分外的有礼貌。
淳于甲苦笑了一声,对李信说道:“李大将军,我家主人觉得……今天不方便让你进来,因为……”
淳于甲还没说理由,李信忽然放声大哭:“天呐,天呐,天下间岂有如此道理?我阿姊尸骨未寒,姐丈却不许我进门祭拜。非人哉,非人哉。”
李信嗓门很大,这几声哭嚎顿时吸引了不少路人。
这些人都指指点点,交头接耳,面露鄙夷之色,显然是在鄙夷淳于府太过刻薄了。
淳于甲满头大汗,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淳于越咬牙切齿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李信立刻跳起来,向淳于府走去,一边走一边喊道:“阿姊,我来看你了。我又立下了大功,陛下赏赐我免死金牌。这金牌乃纯金打造,比谪仙那一块还重了半两……”
外面那些百姓听了之后,纷纷感慨:“李大将军又立下战功了?”
“可不是吗?李大将军和谪仙踏平了匈奴国和孔雀国,不费一兵一卒,真乃用兵如神也。”
“咦?为何你们知道的这么详细?”
“老弟,你不看报纸吗?”
这几个闲人站在门口,对李信称赞了一会,然后离开了。
淳于甲叹了口气,把大门关上,准备回去。
结果淳于越就站在他身后。
淳于越一脸阴郁:“随我出去走走吧。”
淳于甲应了一声,准备好了马车,和淳于越离开了。
按道理说,李信今天来了,登门是客,淳于越是不能出门的。
但是……淳于越实在是头疼。反正李信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什么客不客的,躲躲清静再说吧。
淳于越坐着马车到了街上,百无聊赖之际,向外面看了一眼,结果看到了丞相府的车驾。
里面坐着的显然是王绾,而这马车慢悠悠的向李斯府上去了。
淳于越心想:近来丞相和廷尉走得倒是挺近啊。不过……这两个人加起来,还是没有斗得过槐谷子,也真够丢人的。
淳于越刚刚在心里把王绾和李斯鄙视了一番,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也是槐谷子的手下败将。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怏怏不乐。
…………
李斯下朝之后,就回到家中躲了起来,闭门不出,拒不见客。
没办法,太丢人了啊。
现在李斯是彻底心灰意冷了,以后再也不招惹槐谷子了。
什么争强好胜,什么加官进爵,都是虚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无愧于心倒也罢了。
李斯想到这里,忽然想起来前两天看的那张报纸了。
报纸上面,有几篇文章,阐述了一下佛学。
作者的观点很有意思,认为佛学是老子游历孔雀国的时候写出来的。并且用道家的观点,牵强附会的阐述佛理。
这种论点骗骗无知的人还可以,但是对李斯这种人来说,骗不过去。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