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些建议。
如果孔雀国真的灭亡了,该当如何。距离遥远的两处地方,应该如何统治。
如果孔雀国没有灭亡,那又该怎么办。
直到朝臣们集思广益,提出来了两套可行的方案,嬴政终于满意了,然后挥了挥手,结束朝议,让那些朝臣离开了。
等朝议结束之后,伏尧就找到了嬴政,他担忧的问道:“父皇,你当真相信师父谋反了吗?”
嬴政看着伏尧,问:“你觉得呢?”
伏尧想了想,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师父绝对不会谋反。”
嬴政微微一笑,对伏尧说道:“任何人都有可能谋反,即便是父子之间,也经常有杀伐。”
伏尧又说:“然而师父确实无心谋反,我与师父相处日久,对他很了解。”
嬴政叹了口气,说道:“你要知道,人不是一成不变的。一个人以前不想谋反,不代表他以后不会谋反。”
“昔日我作为质子生活在赵国的时候,也根本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成为天下的主宰。”
“人因为不同的际遇,会有不同的想法。随着地位越来越高,野心也会越来越大。”
伏尧有些伤心的说道:“如此说来,父皇是相信师父谋反了?”
嬴政笑了笑:“我不相信。不过……我也不会对他彻底信任。伏尧啊,你要记住,一个做帝王的人,不可以绝对信任任何人。”
伏尧沉默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离开了。
嬴政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感慨:伏尧类我啊。
他很肯定,伏尧听懂了。这个孩子年纪幼小,虽然有孩童的天真,但是并不幼稚。至少比起那个满口仁义的长兄来,要显得务实的多了。
想到扶苏,嬴政就又想起来扶苏今日在朝堂上的建议了。
“和亲?亏他想的出来。”嬴政冷哼了一声,然后一挥袖子,把几案上的书籍扫了一地。
在旁边侍奉的小宦官吓得缩了缩脖子,不知道陛下为何忽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
咸阳城外,距离商君别院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寺庙,叫做白马寺。
这个寺名是李水给起的,寺中的僧人没有意见,于是就定下来了。
这是大秦第一座寺庙,里面住着的是王贲、胡亥,以及一些孔雀国来的僧人。
与后世的僧人不同,王贲等人的生活并不悠闲,他们可不是在佛像跟前念上几遍经,烧烧香,算算卦,陪着贵族妇人小姐看看手相就完了。
这时候的佛教,还更类似于一种哲学。
王贲等人每天都很忙,他们在翻译佛经。
梵语和秦语大不相同,王贲努力的将佛经翻译的优美,同时又不失原意,这个过程很艰难,因为对佛法理解不深刻的人,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
胡亥被关在这里,被迫给王贲打下手。
胡亥很聪明,短短几个月时间,已经深明佛理,让那几个孔雀国僧人敬佩不已。
但是王贲却很清楚,这都只是表象而已。
胡亥一直在关心着咸阳城中的局势。
按照嬴政的命令,胡亥是不可以走出白马寺的。不过,白马寺的守卫,究竟不如皇宫森严,胡亥可以通过买菜的杂役,了解到外面的情况。
今日,胡亥就很开心的听说,朝臣们正在弹劾槐谷子。
胡亥激动地搓了搓手。
至于朝臣们能不能把槐谷子扳倒,胡亥根本不抱希望。这些年来,槐谷子在朝中久经风雨而屹立不倒,已经让胡亥死心了。
他真正考虑的,是能不能在这浑水之中,摸出一条鱼来。
想要浑水摸鱼,就必须走出白马寺。即便身体不能走出去,名声也得出去。
胡亥左思右想,然后推开了王贲的房门。
王贲,现在是白马寺的住持。
住持这个名号,也是李水给起的。
王贲正在读佛经,看见胡亥到了,冲他点了点头。
胡亥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说道:“住持,不知道今日白马寺来了多少信众?”
王贲心中微微有些不快:今日来了多少信众,你不知道吗?何必来问我?
不过王贲还是淡淡的说道:“并无一人前来。”
说这话的时候,王贲有些感慨。
昔日在孔雀国的时候,到处都是僧人,到处都是信众。
珈蓝寺的寺主讲经的时候,不仅僧人在听,很多平民百姓也赶过来聆听。
当日那盛况,真是让人羡慕啊。
怎么到了大秦……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胡亥又问道:“我再问住持,今日有几人来剃度出家?”
王贲淡淡的说道:“没有。”
从白马寺建立到现在,一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