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长长的松了口气,他感觉这次的事,好像终于圆满解决了。
至于赵佗的心腹,还有那些亲兵怎么想,李斯已经懒得理会了。
李斯咬着牙又跟李水客套了一番,然后两个人约定,一块在陛下面前说清楚此事。
随后,李斯上了马车,一溜烟的进了咸阳城。
至于李水,让大队人马先回商君别院,他只身入宫就可以了。
李信则带着赵佗的三千亲兵回营。
入宫之后,嬴政正站在池边观鱼。
看见李水和李斯过来。
嬴政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赵佗可还活着?”
李水干咳了一声,说道:“陛下的旨意,大过天地,臣岂敢擅杀赵佗?”
嬴政说道:“既然赵佗还活着,为何不带来见朕?”
李水看了看李斯。
李斯对嬴政说道:“赵佗,受了一些伤,目前正在昏迷之中,因此没有带进宫来。”
嬴政立刻对李水露出迷之微笑,一副“朕早就知道会这样”的样子。
李水很委屈的说道:“陛下,赵佗的伤,并非臣打的。臣从来没有动过赵佗一根手指头。”
李斯只好说道:“是臣命人打的。赵佗驭下不严,犯下大错,因此臣命人打了赵佗一顿。”
随后,李斯把牛角和粪金受冤屈的事情说了。不过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赵佗的心腹身上。说心腹是为了讨好赵佗,因此自作主张。
李水很默契的没有拆穿他。
嬴政好奇的问李水:“那所谓的心腹,你可杀了?”
李水干咳了一声,说道:“没有。”
嬴政咦了一声,奇怪的说道:“你竟然没有杀他?”
李水:“……”
我在陛下心目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李水干咳了一声,说道:“臣一直以来,都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牛角和粪金没有死,因此,臣也就没有杀了那心腹。”
“廷尉大人命人打心腹八百杖。臣见那心腹被打得血肉横飞,眼看就不活了。因此于心不忍,出言将他救了下来。”
嬴政听了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李水说道:“朕尚且记得,你刚刚到咸阳城时候,那是有仇必报,锋芒毕露啊。”
“想不到短短一年时间,竟能有如此进步。好,很好。”
李水很诚恳的说道:“臣在陛下身上,学到了很多美德。”
嬴政满意的笑了。
李斯在旁边都看傻了。他死死的盯着李水,心想:这人说谎话,都不带脸红的吗?
赵佗的亲兵,在高山县被砍头的就有多少个?在咸阳城外,那八百杖不是你要求的吗?
嬴政摆了摆手,让赵佗和李斯退下了。
两个人结伴出宫。
李水忽然对李斯说道:“廷尉大人,要不要一块去淳于博士家中一趟?”
李斯纳闷的看着李水:“为何?”
李水说道:“淳于博士,乃宽厚长者也。一直以来,都教导在下,要以礼待人,以德报怨。”
“今日在下得到了陛下的夸奖,陛下金口玉言,说在下进步很多。在下想请廷尉大人一块,去向淳于博士报个喜,好让他高兴高兴。”
李斯:“……”
李水纳闷的看着他:“怎么?廷尉大人不方便?”
李斯干咳了一声,说道:“老夫,老夫就不去了,方才在草棚中喝了两杯,有些想吐。”
随后,李斯快步逃走了。
李水看着李斯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心想:秦人的酒量,还是得练啊。
…………
商君别院,粪金已经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父子两人见面之后,抱头痛哭。
他们两个哭了没有一分钟,就被相里竹带着人拉开了。
田翁哭的泪眼婆娑:“我们父子好容易相逢,为何要将我们活生生分开啊。”
相里竹无奈的说道:“你刚刚在研究牛粪。而他身上满是伤口,你想要害死他吗?”
田翁这才想起来,连忙向后推了几步。
随后,田翁狠狠的洗了个澡,又用酒精消了毒,这才和粪金坐下来,好好的聊天。
在聊天的过程中,田翁告诉粪金:“以后咱们姓田了。是谪仙赐的姓。以后你就叫田金。”
田金激动的热泪盈眶。
牛角和田金,你一言我一语,把路上的事说了一遍。
田翁听得感激不已,几乎捶胸顿足,说要誓死报答谪仙。
旁边的匠户都笑呵呵地看着。
他们在田翁的脸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当初大伙受到谪仙帮助的时候,都有这样的过程。
谪仙……真的很神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