裔,名叫熊心。”
朝堂之上,顿时哗然。
不少人点头说道:“怪不得王恒要带着这一老一小,原来他们身份不凡啊。”
项皮哭了,老泪纵横:“小人并非什么楚国王族啊,实在是那王恒想要用楚怀王的旗号诱骗楚人造反,所以逼我孙儿做熊心的。”
两拨人各执一词,谁都没有证据。
嬴政看着项皮,正在微微思索。
不少朝臣都一脸同情的看着项皮,感觉他活不下去了。
按照皇帝的性格,当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管你是不是真正的楚怀王后裔,只要杀了,那就安全了。
更何况,这祖孙两个是被徐福从反贼的军营之中抓来的,哪怕给他们定个反贼的罪名,他们也该死。
然而,嬴政却看向徐福,淡淡的问道:“这两人,究竟是被王恒抓到的无辜之人呢?还是故楚王族呢?”
看嬴政问话的神色,不像是要辨明反贼的身份,倒像是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仿佛所谓的反贼,不过是一件无聊的八卦而已。
千古一帝的自信,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李水看了看自己,满意的想:惭愧,在下恰好就是那自信的源头。
对于嬴政的询问,徐福想了想,然后老老实实的说道:“这两个人,多半不是楚国王族。然而,也并非无辜的百姓。”
项皮面色惨白,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最近一年来,自己的人生像是狂风中的落叶一样,除了听天由命,还有什么可做的呢?
徐福说道:“臣从项皮身上,搜出来了一把剑。这剑乃是项氏信物。代代相传。所以,这位项皮,乃是楚国项氏族人,是项燕的后人,项梁的亲族。”
嬴政很感兴趣的看着项皮:“如此说来,你还真是反贼了?”
项皮苦着脸说道:“小人确实曾经进过项梁的大营。然而,那也是被胁迫的啊。当日项梁战败,寻到我们的村庄,逼着老夫带着村民跟他造反。”
“项梁说,大伙都是项氏,同宗同族。如今项氏举起义旗,我们也应当鼎力相助。然而,我项家村与项梁已经隔了数代,血脉稀薄的几近于无。我们都只是安分守己的黔首,每日想的都是如何果腹,自然不肯造反了。”
“那时候,项梁只有孤身一人,我们坚决不从,他倒也奈何不了我们。可是官兵却说我全村通贼,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我们只能跟着项梁举族离开。”
“项梁造反,我的族人死伤无数。只余下了我和孙儿。项梁临死的时候,将这把剑交给了我,让我带给项羽,让项羽重新举起反旗。”
“小人一向胆小如鼠,如何敢造反?拿到这把剑之后,心中所想的,便是将它卖了,买上几亩薄田,一头耕牛,带着孙儿隐姓埋名,终老一生。”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卖出去这把剑,便被王恒抓了。王恒一口咬定,我们是楚国王族,说这把剑是楚怀王流传下来的宝贝。逼着我孙儿做了楚王,带着四五百人,东躲西藏。”
“陛下明鉴,小人只想耕田啊。却阴差阳错,身陷贼营。每日战战兢兢,苟且求活,过的很辛苦……”
项皮说到后来,声泪俱下,几乎哭出声来了。
嬴政淡淡的说道:“查。”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而已,大秦的机器就飞快的运转起来了。
只用了半个时辰,各种消息就送到了议政殿。
曾经在楚地攻打项梁的军士作证说,项梁战败之后,确实到了项家村,招兵买马。
曾经被王翦统帅,捉拿项梁的士卒作证说,某一日,王翦的心腹确实曾经以通贼的罪名,进入了项家村。
正在咸阳述职的某楚地地方官说,项家村的项氏,确实与项梁久不来往。项家村的人,过得很是穷困,与一般黔首无异。这些人平日里安分守己,很少触犯法纪。
…………
现在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这项皮确实是个倒霉鬼,被好几波反贼利用,不得不在反贼军中苟且求存。
朝臣们都有些无奈,他们觉得这件事实在是有点奇葩,项皮一个没什么本事的糟老头,怎么就被这么多反贼看中了?
不过仔细想想,还真的是机缘巧合,里面没有什么阴谋。
最后嬴政倒也没有处罚项皮。一则项皮确实是被逼无奈,二则项皮年纪太大,就网开一面吧。
而被徐福抓来的那几个反贼,一律斩首示众。
徐福和王丙等人,则各有封赏。
王丙偷偷看了李水一眼,一脸感激:自己本来只是一个仆役啊,而且是罪臣王氏的仆役。谁能想到,只因为帮着谪仙做了一件事。不仅恢复了自由身,而且有了爵位……
嬴政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今日这朝议,便到此为止吧。”
朝臣都连连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