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罪,是奴婢粗鄙了。”
还没等李水说话,乌交就连忙介绍那男人,似乎是要把话题岔过去。
他拍了拍男人宽厚的肩膀:“此人,名字叫黄由,是黄牛的堂兄。”
李水惊奇的看着他:“黄牛本仙认识啊,精瘦精瘦的,为何你如此肥胖?莫非家中富裕?”
黄由憨厚的笑了笑:“小人家中是屠户,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是饱饭还是能吃一碗的,时不时的,还能加上一点荤腥,因此肥胖一些。”
李水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乌交说道:“大人觉得,给此人换上衣衫,像不像是商贾?”
李水一愣:“你该不会是……”
乌交使劲点了点头,一副和李水心有灵犀的样子。
李水和颜悦色的对黄由说道:“你先出去等一会,让下面的苍夫给你准备些吃的。”
黄由顿时眼睛一亮,高高兴兴的走了。
这可是谪仙楼的酒菜啊,自己一个低贱的屠户之子,居然也可以享用?真是不枉此生啊。
等黄由下楼之后,李水走到乌交面前:“你都跟他说了?”
乌交笑了笑:“现在还没有。不过,这种事他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只要谪仙点头,我立刻吩咐他。三日之后,在拍卖的时候鱼目混珠,大造声势。”
李水狠狠的踹了乌交一脚:“本仙早就说过了,做生意要厚道。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
乌交愣了很久,然后委屈的说道:“奴婢以为……这是反话。”
旁边的李信笑的前仰后合:“槐兄啊,你平日里无耻惯了,偶尔有良知一次,众人都不信了。”
李水快哭了:这万恶的旧社会……
他耐心的对乌交说道:“有一个词,叫杀鸡取卵,这意思你明白吧?”
乌交嗯了一声。
李水说道:“出租项羽,便是一只下蛋的老母鸡。只要精心饲养,他一生能下成百上千个鸡蛋。你为了蝇头小利,将这只鸡宰了,这不是有病吗?”
乌交挠了挠头:“谪仙的意思是,日后拍卖项羽这种事,还会有?”
李水点了点头:“只要这一次效果好,商贩们定然会踊跃报名的。”
乌交点了点头,一脸惭愧的说道:“谪仙高深莫测,奴婢愚钝,没有领会到啊。”
李水说道:“无妨,你只要记住以诚待人四个字,便不会错了。”
乌交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李水又说道:“明日便要朝议了。这样吧,你派一个人,去淳于越的府中,散播一些消息,就说本仙仗势欺人,要掠走清白人家的男丁,贩卖为奴。”
乌交吓了一跳:“这……这是为何啊?大人为何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李水说道:“这叫炒作,要捧红一个人,不炒出一点热度来怎么行?”
乌交一脸茫然:“奴婢还是不懂。”
李水说道:“那就先做起来吧。做过一次,便什么都明白了。这就叫实践出真知。”
乌交咀嚼着李水的话,心中越来越敬畏:谪仙的话,真是字字珠玑啊。
…………
淳于越正在准备明日上朝的内容,国计民生,儒学礼法……一项一项,有很多事情要禀明陛下。
就在这时候,他看见管家淳于甲,慌里慌张的跑进来了。
淳于越皱了皱眉头:“成何体统?”
淳于甲连忙放慢了脚步,不紧不慢的说道:“是。”
淳于越淡淡的问道:“何事啊?”
淳于甲说道:“看守后门的仆役,有一个至交好友,是在街上卖狗肉的。而这狗肉贩子,有另一个至交好友,是在大麦糕点做伙计的。”
“现在那伙计传出消息来,说谪仙仗势欺人,掠走良人为奴,还要卖给商贩。”
淳于越猛的站了起来,极为恼怒的说道:“槐谷子好大的胆子。”
不过喊了这一声之后,淳于越又缓缓地坐下来了,摇头说道:“不对,不对,这事情有些蹊跷。槐谷子,家财万贯,何必做这种事?”
淳于甲说道:“小人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到了一两句风声,因此来禀告主人。”
淳于越想了想,说道:“街上的传言,往往夸大其词。然而,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槐谷子,怕是又要兴风作浪啊。”
他对淳于越说道:“备车吧,老夫要亲自去大麦糕点,问问那商贩,究竟是怎么回事。”
淳于甲应了一声,快步走了。
淳于越站在院子里,看着规规矩矩的丫鬟和仆役们。心中不由得叹息:这槐谷子和李信两个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让老夫操碎了心。若他们两个,能如同我府中的仆役一般,规规矩矩,那就天下太平了。若天下人,都如同我府中的奴婢一般,循规蹈矩,那简直是圣人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