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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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县城外,县令的别院之中。吕太公刚刚赴宴回来。
吕老妇人看着吕太公,叹了口气说道:“背井离乡,来到这沛县之中,也不知道是吉是凶啊。”
吕太公摆了摆手:“既来之则安之,何况县令是我好友。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人欺辱我们了。”
吕老妇人摇了摇头:“我看未必。县令乃是皇帝委派的官吏。恐怕数年之后,会调任别处的。等他一走,我们还能依靠谁?”
吕太公呵呵一笑:“除了县令之外,我们不是还有两个女儿吗?”
吕老妇人一愣,问道:“你的意思是?”
吕太公说道:“县令是要调走的,但是本地的豪强和小吏走不了。这些小吏与豪强,世世代代皆在沛县,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啊。”
“没有了他们,县令便如同是瞎子和聋子。在我看来,县令乃是客人,这些小吏和豪强才是县中的主人啊。”
“今日我在县令的府邸之中,见到了一个叫萧何的人。此人……不凡。不如趁着县令还在的这几年,趁着我吕氏还有些积蓄。将女儿嫁与本地颇有势力之人,则我吕氏高枕无忧矣。”
吕老夫人顿时笑了:“原来你已经想得这般周到了,亏得我一直提心吊胆。”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听到外面一阵阵叫喊声。紧接着,一个满脸是血的仆役撞开门逃了进来。
吕老太公猛然一惊,站起身来,大声喝问道:“什么事?”
那仆役气喘吁吁的说道:“主人,不好了。不好了。反贼杀来了。”
吕老夫人两眼一翻,已经吓晕过去了。
吕老太公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喝道:“项梁已经被杀了,楚地的反贼都已经平定了。哪里来的反贼?”
那仆役气喘吁吁的说道:“小人也不知道,主人快出去看看吧。”
吕老太公抬腿就要走,结果因为紧张过度,两腿居然动弹不得了。
他用手狠狠的捶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后扶着墙走到了门口。
院子里面已经燃起大火来了。有几个男人,骑着马,蒙着面,举着火把,正在四处放火,嘴里面还吆喝着:“我乃楚将军项羽。楚地军民,不分男女老幼,皆要助我反秦复楚,今日,借你们金银粮草一用。”
老太公两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他回头看了看瑟缩在墙角的仆役:“快,快去沛县城,告知县令大人。”
那仆役说道:“已经有人去了。”
老太公咬了咬牙:“那就过来扶我一把。”
仆役哆哆嗦嗦走过来,把吕老太公扶起来了。然后两个人关上房门,用几案抵住,开始七上八下的等援兵。
这期间,曾经有人砸门,但是没有砸开,也就走了。
反贼虽然走了,但是把吕老太公吓得够呛。
与此同时,沛县城中,县令府邸。使者刚刚躺下,正要睡觉。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杂乱的声音。
他到了沛县之后,觉得到处都不对劲,本来就心生警惕,现在听了这声音之后,立刻就坐起来了。
使者趴在窗边,听外面的动静。
只听见一个人带着哭腔说道:“不好了,不好了。反贼项羽,带兵攻城。”
这是不知道传了多少手的消息,已经越传越邪乎了。甚至有人说项羽带了五万人马,已经破城而入了。
使者听得直冒冷汗,立刻穿上衣服,打算立即离开。
等他打开房门的时候,看见县尉已经来了。这人全身铠甲,带着数百秦兵,急匆匆地来见县令。
县令有些忙乱的走出来,问道:“情况如何?”
县尉说道:“确实是反贼项羽,不过他们并没有多少人马。下官已经去过城墙了,大人放心。”
县令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又问:“这沛县城,可守得住?”
县尉说道:“反贼并未攻打沛县城。”
县令顿时大喜,然后问道:“他们不攻打县城,那是在做什么?”
县尉说道:“我在城墙上看了一眼,只见大人的别院起火。他们或许正在城外劫掠。”
县令一听这话,连叫了几声可惜。那座院子花了不少钱呢。
等叫完了可惜,县令忽然一拍脑门,大声说道:“不好。我吕兄可还在别院之中啊。”
县尉装傻。
县令说道:“你立刻带人,去剿灭反贼,这项羽,无论是生擒还是杀死,都算你首功。”
县尉干咳了一声,犹犹豫豫的说:“如今反贼究竟有多少人,还没有弄清楚。这样贸然出城的话,恐怕会有危险……”
县令把县尉拉到旁边,低声说道:“你好糊涂。如今天子使者就在这里。我们沛县偏偏出来了反贼。你也不想想,陛下会不会恼怒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