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到了不少东西啊。此人不简单,绝非表面上的厚颜无耻。”
邹甲听他提到槐谷子,脸上就露出一丝异样之色。
邹苟将他的神色捕捉到眼中,淡淡的问道:“怎么?”
邹甲干咳了一声,说道:“如今咸阳城中,有人说主人是小谪仙。”
邹苟皱了皱眉头:“小谪仙,这是何意?”
邹甲大着胆子说道:“想必是因为日前主人在谪仙楼宴请朝臣,最后却没有付钱的事。那些人气不过,因此编排出来了一些话,说主人的一些作风,颇类谪仙。”
邹苟笑了:“我的作风颇类谪仙?厚颜无耻吗?”
邹甲干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邹苟很感慨地说道:“当日老夫在宫中被王翦打落了一颗牙齿,颜面丢尽。那些朝臣,全都在旁边幸灾乐祸。”
“从那时候,老夫就想明白了。我这张脸,已经落在地上了,即便捡起来,重新贴在身上,那也是丢人。”
“既然如此,索性破罐破摔。学一学槐谷子,任意妄为。这样试了一番,果然觉得不错。”
“原来一旦不要脸面了,反而一身轻松,畅快得很。怪不得槐谷子总是有那么多无耻之举啊。”
邹甲只能干笑着连连应声。自家主人在这里自鸣得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自己又能说什么呢?
这时候,有个仆役急匆匆的跑来了,气喘吁吁地说道:“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邹苟回过头来,看着那仆役。
那仆役见管家邹甲在这里,愣了一下,立刻站住脚了。
其实这时候他距离邹苟只有十来步而已,只要花上几个呼吸,便可以走到邹苟面前,汇报消息。
但是他没有,而是走到邹甲身边,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邹甲点了点头,然后朝仆役摆了摆手,仆役走了。
随后,邹甲笑眯眯的走到邹苟身边,欢天喜地的说道:“主人,大喜啊。”
邹苟看的心中好笑:这些府中的仆役,都是给自己做奴的,居然还分个三六九等。
不过他也懒得管这些,就算奴仆们打出狗脑子来,关自己什么事呢?只要他们把主人伺候好了就行了。
于是邹苟淡淡的问道:“有什么喜事啊?”
邹甲说道:“刚刚传来的消息,是李斯身边的小吏说的。说廷尉大人刚刚从宫中回来。陛下已经答允了,要缢杀王翦。”
“这是陛下与几位朝中重臣,商议之后的结果,应当不会再改了,想必数日之后,便会公布。”
邹苟顿时眉开眼笑:“缢杀,留下全尸?这可是莫大的恩赐了。如此一来,吾等高枕无忧矣。”
邹甲向邹苟拱了拱手,笑着说道:“小人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另外,那几位得到主人指点,向皇帝上书的朝臣,对主人是分外感激,因此想要在谪仙楼宴请主人。”
邹苟满意的点了点头:“算他们识相,我这便动身。”
邹甲愣了一下:“怎么?主人当真要去?”
邹苟问道:“怎么?老夫不能去?”
邹甲说道:“小人只是想,日前主人刚刚涮了他们一把。这一次他们会不会故意报复?”
邹苟哈哈大笑:“无妨,他们必定做不出这等事来。”
“一来,老夫于他们有恩,他们知恩图报才对。二来,他们还是要脸的,不敢如老夫这般潇洒。”
邹甲干笑着应了一声。
…………
邹苟坐在马车中,摇摇晃晃,志得意满的到了谪仙楼。
那些朝臣都在楼门口等着,看见邹苟来了,纷纷行礼,齐声说道:“邹大人妙计,让我等死里逃生啊。”
邹苟呵呵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诸位过奖了。”
这些朝臣簇拥着邹苟,一路说笑着像谪仙楼走去。
当他们穿过大厅的时候,看到角落之中,有十来个仆役打扮的人,也在饮酒庆祝。
这些人围坐在一块,一人面前放了一杯酒,桌子中间又只放了一盘炒菜,当真是寒酸得很。
邹苟来了兴趣,问一个伙计:“那些人是谁?如今谪仙楼连一些仆役都吃得起了吗?”
伙计笑了笑,说道:“那是王氏府中的仆役。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群人凑了一些钱,要来庆祝些什么事。只不过他们钱财不多,只够买一杯酒,一盘菜。”
“后来他们又要了几个杯子,将这一杯酒兑上水,每个人匀了一点。”
朝臣们听了这话,顿时哈哈大笑。
邹苟看了那些仆役一眼,心想:看来,王翦要被缢杀的消息,他们也听到了。老夫无意之中,是救了他们一命啊,否则此案牵连甚广,这些仆役未必能活下来。
…………
坐在角落中的仆役都觉得有点尴尬,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