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进了议政殿之后,强打精神,说了一番平贼的经过。这些说辞都是提前打好了腹稿的,所以倒没什么漏洞。
至于王恒的去向,王翦也早已想好了,声称他留在楚地,是为了帮助整理户籍,维持安定。
嬴政淡淡的点了点头,从他的表情并不能看出来满意或者不满意。
他看了看那些将领,淡淡的说道:“诸卿千里平贼,劳苦功高。当赏。”
随后,有一个小宦官走过来,开始念一份名单。从王翦开始,有的赏千金,有的赏百金……
王翦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跟着众人行礼谢赏。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杀了项梁。
现在杀项梁真是越来越难了啊,他被关在那个铜壳子里,除非命中脑袋,否则的话……唉。
王翦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李水,心想:若杀不了项梁,干脆杀了槐谷子吧,反正老夫要杀一个人。
等嬴政封赏完了,又下令要在宫中大宴群臣。
随后,皇帝和群臣移步一座大殿之中,重要的文臣武将,都在殿内宴饮,而官职较小的,则干脆排队到殿门之外了。
这一日的皇宫,热闹非凡,仿佛是在过节一般。
等酒宴进行的差不多了,李水看了看角落中的乌交,乌交会意,转身走了。
片刻之后,有一个宫女打扮的人哭哭啼啼的走了上来,跪伏在大殿之中,极为哀伤的说道:“民女有旷世奇冤,求陛下做主。”
嬴政问道:“你是何人?”
宫女说道:“民女宋娥。”
李水在旁边有点无奈:这陛下的演技太差劲了啊。这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谁不知道是提前安排好的啊。
不过转念一想,李水又明白了。人家是皇帝啊,用得着演吗?就明明白白告诉你,这里面有事,你又能怎么样?
想到这里,李水有些羡慕了,忍不住说了一句:“大丈夫当如是啊。”
李信在旁边说:“槐兄啊,你这想法有点危险啊。”
李水瞪了瞪眼:“我想什么了?”
李信笑了笑,贼眉鼠眼的说道:“放心,这事我不会说出去的。夜深人静的时候,谁没有点古怪的想法呢?不过只是想想而已,又不会真的做。”
李水拍了拍李信的肩膀:“李兄,自从到了大秦之后,我发现所有人都一本正经,唯独你,很真实,不装。”
李信干咳了一声:“槐兄过奖了,其实我在正人君子面前,也是一本正经的。”
李水点了点头,又开始喝酒吃菜,过了一会他忽然回过味来:刚才我是不是被骂了?
…………
在李水和李信聊天的时候,宋娥已经哭哭啼啼的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在场的文武百官越听越震惊:什么?王翦与项梁勾结?什么?王翦一直在资敌?
不少人的目光都看向王翦。更有一些人开始怕起来了,数日之前,自己可是带着礼物拜访过王翦啊,不会受到牵连吧?
不过幸好当时王贲没有开门,如此即便受到牵连,应该也不至于送了性命。
当日他们没有见到王贲,心中怨气冲天,而现在,几乎把王贲当成救命恩人了。
王翦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心中在暗暗的叹息:宋留居然有个女儿,居然到了咸阳城?没想到啊,陛下竟然在庆功宴上就动手了,如此迫不及待想要杀掉我吗?
他心里面感慨不已,但是表面上却没有流露出半点惊慌来,甚至稳稳地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等宋娥说完了之后,嬴政看向王翦:“王将军,此人说的可是真的?”
王翦站起来,拱手说道:“此人完全是在诬告,老臣怀疑,此人是谪仙指使的。”
有一个叫邹苟的朝臣站出来,向嬴政行了一礼,然后说道:“陛下,今日群臣宴饮。为何会有一个宫女前来告状?这宫女本是楚人,又是如何进宫的?臣以为,此事颇有蹊跷。”
邹苟并不是什么愣头青,他站出来更不是想要伸张正义,还王翦一个清白,而是一直以来,他都与王翦交好。
两家不仅有联姻,即便是他自己,也是王翦举荐入朝的。如果王翦倒了,自己的前途就全都完了。
更关键的是,邹苟根本不相信王翦有这么大的胆子,会暗中资助项梁,让他造反。
李水无奈的站出来,对邹苟说道:“苟大人,这宋娥,确实是在下带到宫中来的。”
邹苟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如此说来,今日这宫女前来告状,也是谪仙提前安排好的?王将军刚刚凯旋归来,谪仙就要定下计策,杀害功臣吗?你如此行事,让天下人如何看待陛下?你要把我大秦朝廷,置于何等境地?”
邹苟很熟练的先给李水扣了一顶大帽子。
李水笑眯眯的看着邹苟:“如此说来,苟大人是要保王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