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高听说信使回来了,立刻看了申纶一眼,然后两个人同时起身,向山下迎接过去。
等他们看到三个信使都安然无恙,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时候,顿时松了口气,看来项梁没有派刺客动手。
三个信使,其中一个是带队的将领,另外两个是亲兵。
将领自然来拜见公子高,而亲兵则在士兵中间,吹嘘他们下山的见闻。什么楚女如何婀娜多姿,什么楚地的酒肉如何美味,这些士兵都听得直流口水。
公子高见到将领之后,问道:“此去,可见到会稽太守了?”
将领说道:“见到了。”然后将巨夫的话原原本本的学了一遍。
公子高看了申纶一眼,两个人脸上都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来。这意味深长的笑让将领有些疑惑,他发觉自从公子高离开了咸阳,就总是怪怪的,令人琢磨不透。
打发走了将领之后,公子高向申纶低声说道:“师父,徒儿认为,会稽城中,酒无好酒,宴无好宴啊。”
申纶连连点头,感慨说:“楚地一行,公子长大了啊。”
公子高问申纶:“师父,我等如何应对?”
申纶微微闭着眼睛,想了一会说道:“会稽郡守,还信得过吗?老夫也不敢保证。按道理说,此人是秦人,是陛下委派他来楚地做郡守。”
“可是按照谪仙的指点。项梁连公子都敢挟持,何况一个会稽郡守呢?”
“即便这会稽郡守,是忠臣义士,不肯跟着反贼为非作歹。那信使不曾见过会稽郡守,又怎么知道这郡守是真的呢?”
一席话说的公子高有点害怕,觉得楚地全都是牛鬼蛇神,任何人都信不过了。
恰好一阵山风吹来,公子高打了个寒战,然后裹紧了衣服:“这么说来,我们就依照谪仙的意思,闭门不出,不与他们接触。”
申纶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老夫刚刚想到,若我们不赴宴,不与郡守接触。反而令人生疑,也不合礼数。不如……我们请郡守来山上赴宴,如何?等他到了之后,我们试探他一番。若他是自己人,倒也罢了。若他投降了反贼,干脆一刀杀了。”
公子高有些犹豫:“谪仙的意思是,让我们不接触任何人。”
申纶说道:“因时制宜嘛。谪仙远在咸阳,指点了你我几句,若我们拘泥不化,倒有些不对了。”
公子高点了点头。随后,他要把那将领交过来,继续送信。
但是公子高犹豫了一下,忽然有了个主意,然后高声说道:“本王,要派出去第二位信使。价高者得。”
一时间,将士们又争抢起来了。
…………
会稽城中,一切都准备好了。小卒气喘吁吁的来汇报,说会稽王的信使又来了。
项梁听了之后,心中有些不快:“怎么又是信使?”
他耐着性子把信使叫来了。
这次的信使,却不是上次那三位了。这三个人到了郡守府中,就开始贼眉鼠眼的四处观望。良久之后,竟然吸了吸鼻子,厚着脸皮说道:“有酒肉?”
项梁有些无语,轻轻摆了摆手,随后,有几个仆役给他们端上来了一些酒肉。
这三个信使顿时狼吞虎咽起来了。
他们三个人,是凑钱买下这个差事来的,来的路上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吃回本钱来。所以到了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大吃大喝起来了。
项梁向巨夫使了个眼色,巨夫会意,和颜悦色的问道:“三位,会稽王何时来赴宴啊?”
三个人张了张嘴,谁也说不出话来,因为嘴里面都塞满了。
项梁心中冷笑:秦人,这便是秦人。简直蠢笨如猪。
他对巨夫说道:“不急,不急于一时。”
于是巨夫就笑眯眯的站在旁边等着。
半个时辰之后,这三个信使吃的肚子圆滚滚的,站都站不住了,只能侧躺在榻上。
巨夫又问了一遍:“三位,会稽王何时来赴宴啊?”
其中一个信使说道:“大王不来了。大王命我等传话,邀请郡守赴宴。”
巨夫顿时愣了。他一脸纳闷的问道:“会稽王,为何一定要驻扎在越王山上?”
那三个信使叹了口气,又开始诉苦。
巨夫听得头疼不已。
终于,信使说了一句有用的:“据说,来楚地之前,大王去了一趟商君别院,见了谪仙一面。大伙都说,是谪仙帮着大王卜了一卦。或许只要驻扎在越王山,便可以加官晋爵。”
巨夫一听这话,差点气乐了:这不是胡闹吗?一国诸侯,何处建府,竟然要靠巫蛊之术?况且,什么加官晋爵,他已经是会稽王了,再加官晋爵,要造反做皇帝吗?
三个信使躺在榻上,已经动弹不得了。
项梁和巨夫几个人,干脆到了另一间屋子里面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