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假,起不起作用,那就两说了,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
剩下的魏丈和景绻,就完全是凑个热闹,帮着李水打探消息了。
除了关东个豪强之外,王绾和淳于越也来了。
赵腾觉得有点头疼。这槐谷子怎么就不能消停一会呢?偏偏自己是内史,掌管咸阳城,躲都躲不开。
赵腾忽然有点累了,想要辞官不做。但是想想,拼搏半生,好容易有了这点基业,就这样放弃了?
忽然间,他想起来李信。听说李信在匈奴的地盘上,南征北战,势如破竹。已经快要打到单于王庭了。可以预见,长则一两年,短则数月,威胁中原许久的匈奴,就要被一举消灭了。这可是不世之功啊。
赵腾忽然有点意动:或许,我应该请求陛下,让我去北方?过个两三年再回来?两三年之后,就槐谷子这么个折腾法,也应该把自己作死了吧?
赵腾正在发呆,王绾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说道:“赵大人,今日这事怎么办,还要你来主持公道啊。”
赵腾回过神来,苦笑了一声,说道:“王大人,你是丞相,该由你来主持啊。”
王绾摇了摇头:“赵大人乃内史,我岂能越俎代庖?”
赵腾暗骂了一句。然后向燕乐说道:“是因为这仆役对你数次无礼,因此你杀了他?”
燕乐点了点头。也没有添油加醋的辩解什么。
赵腾说道:“据我所知,槐谷子近日,确实在买仆役。不过价钱还算公道。也并没有强买强卖的事。”
廉道冷笑了一声:“他谪仙的名号摆在那里,还用得着强买强卖?他说要买,谁敢不卖?”
赵腾点了点头:“嗯……你这话,倒也有些道理。”
这时候,赵甲急匆匆地跑进来,说道:“主人,主人,谪仙来了。”
赵腾松了口气:“这家伙终于到了。”
众人已经等了很久了。从燕乐来到赵腾府中开始,赵腾就命人去请李水了,结果两个时辰了,他总算来了。
李水到了之后,看到满屋子人顿时愣了一下:“赵兄,你不是请我一个?这些都是来赴宴的?”
赵腾无奈了,心想:老夫请你?你是还没睡醒吧?
他解释说:“如今燕乐告你,纵奴行凶,对他百般羞辱,要强买强卖仆役。”
李水愣了一下,心想:有这种事?难道是匠户自作主张?
他问赵腾::“人呢?”
燕乐闷声闷气的说道:“被我杀了。”
李水勃然大怒:“被你杀了?那你还敢来告我?你叫什么来着?燕乐?我现在要告你,你杀我商君别院的人,此事岂能善罢甘休?”
燕乐心中一沉:果然如此,就知道谪仙不会这么算了。
赵腾在旁边和稀泥:“谪仙啊,你商君别院的匠户,羞辱他在先。又是要酒,又是要肉,还要带走人家的小妾。”
李水一愣:“这么过分?”
赵腾使劲点头:“是啊。”
李水说道:“那也不能杀了他啊。更何况,现在死无对证,他说我的匠户谋反,我也只能承认了?”
赵腾苦笑了一声:“燕乐入咸阳以来,一直闭门在家,从来不会招惹任何人,无缘无故,为何要杀人?罢了,罢了,没有证据的话,本官就不说了。就算你的匠户没有过错,他只是仆役而已,燕乐杀了一个家奴,不算什么大罪吧?”
李水幽幽的说道:“匠户,不是奴仆。是我花钱雇来的伙计。”
赵腾问道:“那你想要如何?”
李水看了看燕乐:“杀人者死。”
燕乐一脸坦然,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田敬和熊达站出来,对李水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啊。谪仙何必如此呢?燕乐府中,有两位公子正在读书,科举之后,也要入朝为官了。大伙将来都是同僚啊,何必为了一个仆役,闹成生死大仇?”
李水淡淡的说道:“我只知道依律行事。”
燕乐说道:“燕某杀人。不惧一死,不过临死之前,要状告谪仙纵奴行凶,欺压关东豪强。”
廉道在旁边斩钉截铁的说道:“老夫可以作证。日前商君别院来我府中买仆役。老夫有些不情愿,匠户曾说,是不给谪仙面子。老夫迫于谪仙的凶名,不得已卖了。”
田敬在旁边乐开了花。这场面正是他希望看到的。
李水有点无语:你之前怕,现在不怕了?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能明白,现在的廉道,激于义愤,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出这么两个愣头青,也不奇怪。
李水叹了口气,对赵腾说:“杀我匠户者,必死。这一点没什么商量的余地。至于别人要告我,随便。”
所有人都摇头叹息:“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杀他一个仆役,就要人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