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敬听说宫中的宦官来访,顿时大为激动,对身边的田甲说道:“莫非此人,就是槐谷子的仇人?他来的好快啊。”
田甲也很高兴的说道:“想必是如此了。”
田敬问那报信的仆役:“那人在何处?”
仆役说道:“他是从后门进来的,小人引着他进了花园,如今正在园中等候。”
田敬连连点头:“后门进来,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好,好,真是天助我也。若得宫中人相助,槐谷子何愁不灭?”
田敬转过身去,急匆匆地去见季明了。
此时,季明正站在田敬的花园之中赏花。一丛花簇,不知道被谁将花朵剪去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枝。
季明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心中有些异样,想起来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避开令人尴尬的花枝。然后开始思索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其实季明,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自从槐谷子来了之后,他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居无定所。
今日依附王氏,王氏倒了,明日依附赵高,赵高又倒了。想要交好王绾李斯,人家又看不上自己。
每天的生活,索然无味,早起,侍奉陛下,挨一顿打,继续侍奉陛下。然后睡觉,然后早起……
周而复始,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因此季明一直在想着扳倒槐谷子,想着要出人头地,想着要做人上人。
终于让他等来了机会。六国豪强,进入了咸阳城。这些好像虽然是亡国之余,可是手里面很有钱,族中子弟门客也不少,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更重要的是,陛下准许他们参加科举。这也就是说,他们将来是要做官的。
想到这里,季明就按耐不住了,他总觉得,这些豪强,早晚要做出一番大事业来,而自己必须趁着现在,早早的和他们结交,否则的话,等到他们飞黄腾达,那就晚了。
因此,季明找了个借口,溜出宫来。他早就已经打听好了,豪强之中,最有实力者莫过于田敬。
这也就是说,做官的话,田敬是最有可能做官的。而且有可能做的最大。
至于科举,在季明看来,完全就是走个过场。做官,不从来都凭借推举或者恩荫吗?从来没听说过要靠分数的。
这必定是皇帝找的一个借口,要借此将六国豪强拉拢到朝堂中来。事实上,这个计策很成功,咸阳权贵,都被骗了,没有那么激烈的反对。
想到这里,季明呵呵的笑了:“满朝文武,都不懂陛下的心思啊。唯独我猜到了。我季明,毕竟侍奉陛下很久了。”
这时候,远远的传来了田敬爽朗的笑声:“哈哈,季大人,久仰大名啊。”
季明心想:“久仰个屁,我根本不姓季。”
季明确实不姓季,他根本就没有姓。不过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如果姓季的话,似乎也挺好的……
这姓氏也不算难听,不如从此就姓了季,传之子孙,然后……想到子孙,季明的心情迅速的变差了。
他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田敬已经走过来了,然后朝他行了一礼。
季明也还了一礼,心想:“六国豪强,倒也谦卑啊。我一个宫奴,人家又是叫我大人,又是给我行礼。我这里心里面,舒服……”
季明和田敬互相说了些久仰的话,忽然季明纳闷的说道:“田大人可是身体不适?怎么双颊有些发红浮肿?”
田敬干笑了一声,说道:“水土不服。”
季明呵呵一笑,说道:“原来如此,关中的风,确实粗粝了一些。”
嘴上这么说,季明心中却在暗暗冷笑:“水土不服?放屁,当我没见过打耳光吗?你这红肿,分明是被人打出来的。”
田敬指着一间屋子说道:“走走走,季大人,我们入内详谈。”
季明答应了一声,一瘸一拐的向那间屋子走去。
田敬咦了一声,随口说道:“季大人,腿脚不适?”
季明哦了一声,淡淡的说道:“昨夜不小心从台阶上跌下来了。”
田敬呵呵笑了一声,说道:“皇宫之中,多亭台楼阁,是容易跌伤啊。”
嘴上这么说,田敬心中却在冷笑:“跌下来的?这分明是被人施以杖刑,旧伤未愈。当我没有打过人吗?”
两人各怀鬼胎,进了屋子里面,分宾主落座之后,有人摆上来了酒菜。
季明闻了闻,发现是仙酒,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那菜,发现是炒出来的,更是不喜。
如今季明是咸阳城中,少有的有定力之人。凡是李水的发明,他一概不用。
田敬一直在暗暗地观察季明,看到他这幅神态之后,心里面乐开了花。感觉他恐怕真的是李水的仇人。
田敬见季明不喝酒,也就不劝酒,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