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还没走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季明的哭声。
众人微微一愣,都有点纳闷:“槐谷子又向皇帝进什么谗言了?不对啊,季明这无耻小人,不是投靠了槐谷子吗?怎么还是被打了?难道槐谷子这疯子,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认真想想,似乎还真有这种可能。
朝臣们都忍不住叹了口气,自从槐谷子入宫以来,整个咸阳都被搅得乌烟瘴气啊。
有不少大臣,看见淳于越出来,都纷纷向他行礼,说道:“方才若非淳博士仗义执言,我等怕是都要受罚了。”
淳于越摆了摆手,说道:“方才免于责罚,并非淳某直言进谏,而是诸位都是谦谦君子,身正不怕影子歪。”
众人互相吹捧了一阵,然后话锋一变,又落到了季明身上。
有人说道:“昔日见季明小心谨慎,到不怎么可恶,没想到竟然告密。”
还有人说道:“此人见风使舵,投靠了槐谷子,老夫真是失望。”
还有人说道:“槐谷子行事嚣张,如癫如狂,其实并不怎么可怕。怕就怕季明这等小人,行事如此下作。”
众人痛骂了一阵,最后达成了一个共识。如果能抓住机会,一定要除掉季明。
等众人纷纷散去之后,扶苏陪着淳于越,慢慢的在宫中行走。
良久之后,扶苏问了一句:“师父,馒头和仙酒,当真是仙界之物吗?”
淳于越呵呵一笑,说道:“槐谷子花言巧语,砌词狡辩,骗得过旁人,却骗不过我。馒头再美味,也不过是粮食。仙酒再醇香,终究还是酒。怎么可能是仙界之物?”
“此人满嘴胡言乱语,骗的陛下深信不疑。今日竟然因为这个骗子,对众臣起了责罚之心。这……唉,陛下已经被槐谷子蒙蔽了。长此以往,妖人当道。我大秦……恐怕要暗无天日了。”
扶苏握紧了拳头,说道:“我一定要向父皇进谏。”
淳于越摇了摇头:“时机未到,再等等吧。如今槐谷子深受陛下信任,这时候进谏,毫无效果。等我们弄清楚了他的秘密,搜集到了证据,再一股脑的呈到御前,让他辩无可辩。”
扶苏点了点头。
其实,什么搜集证据,什么向皇帝进谏。这并非淳于越的真实打算。
他的打算,是等。什么都不做,一直干等。
等皇帝寿终正寝,扶苏作为长公子即位,到那时候,自然可以拨乱反正,还大秦一个朗朗晴天。
淳于越看了看扶苏,满意的点了点头。
自己这个弟子,笃信儒学,宽厚仁爱。若他做了大秦皇帝。那么孔夫子梦寐以求的治世就可以出现了。以儒学治天下,讲究仁义礼智信。这可是个宏大的梦想啊。
而自己,是造就这一切的大功臣。自己,或许会被万世铭记,会受到世世代代儒生的祭拜。自己……会不会被尊为圣人?
想到这里,淳于越激动的身体都开始发抖了。
…………
几日之间,皇宫中发生的事,已经传出来了。
毕竟当日很多朝臣在场,回家之后,难免要和家人说,仆役们难免听到,听到之后,就难免传播到百姓耳中。
于是乎,关于匈奴使者的传言,到处都是。
有的人说,沙提烈吃到了一种叫馒头的美食,乃是槐谷子从仙界带回来的。这沙提烈像是猪一样,吃的肚子滚圆,依然忍不住往嘴里塞。
还有人说,沙提烈本来嚣张无比,但是被槐谷子治得服服帖帖,趴在地上学狗叫。
有的人说,沙提烈喝了一种仙酒,醉倒在驿馆,至今没有醒过来。
还有人说,沙提烈的酒倒是醒了,不过因为在宫中出乖露丑,所以羞于见人,于是一直在装醉。
百姓们讨论来讨论去,对这仙酒是越来越心驰神往了。
街上的传言,李水倒不清楚,因为他一直呆在第一石磨厂,指导着匠户们,训练那头耕牛。
只要耕牛学会了拉磨,面粉就可以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了。
忽然,苍夫就兴冲冲的跑过来,对李水说道:“大人,今日又赚了两千钱。”
李水有点纳闷:“哪来的?”
苍夫说道:“有人参观农田,喝了茶水,用了溷厕,处处交钱……”
李水更奇怪了,上次他到处收费,狠狠的坑了朝臣一把。这种事本来就是一锤子买卖,难道当真有这样的傻瓜,上了一次当不算,还来第二次?
结果苍夫说,那人不是朝臣,更像是商贾。
李水更纳闷了,一个商贾,参观农田干什么?难道想要弃商从农?
李水随口说道:“把人叫来瞧瞧。”
片刻之后,有个满脸谄笑的男人到了。他见了李水之后,就躬身行礼,说道:“小人见过槐大人。”
李水盯着他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