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而惶恐的看着在他心目中神祇一般的梁王妃。
梁王妃头也不抬的看着折子,“阿若,你要替别人着想,古夫人辛苦操劳,除了一家人和睦安乐,别无所求,娶了你这位公主,别说古夫人,就是景天,见了你,也得先行了跪拜大礼,才好开口说话,人家不求富不求贵,何苦呢?
阿若,喜欢一个人,先要替他着想,你替景天想想,景天,你阿娘不容易,你要替你阿娘着想。”
“那我不当公主呢?我不当公主行不行?”她紧盯着梁王妃,她的急切,让他心疼无比。
“不光是不当公主,人家是娶儿媳妇,娶进门,要能主持中馈,孝敬长辈,爱护弟妹,象普通人家夫妻一样,夫唱妇随,这可不是光一个公主称号的事,阿若,你是大人了,说话之前,要先想好,言出必须,苏家人,可是向来言出必践的!”
“我能!我没有言而无信过,我愿意,做一个普通人家的媳妇儿。”她
她眼里全是光,和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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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心里,不安得很……”古夫人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叹出来,满脸担忧。
梁王妃端着薄到透明的青瓷茶杯,慢慢抿了口茶,笑道:“这是皇上的意思,也是娘娘的意思。我和王爷,也觉得这样做,对阿若更好。
夫人饱读诗书,是明白人,做了驸马都尉的,历来难受重用这件,就不说了,夫人说说,在君臣分际,层层大礼之下,还能夫妻和美的,有几个?
阿若的性子又娇纵急躁,她可没有两位长公主那样的耐性,熬到做了长公主……唉,夫妻也早相敬如宾了。
皇上是少有的明君,他知道怎么样才是真正为了阿若好,也肯为了阿若好,搭上皇家的尊严和脸面,夫人且放宽心。
您就看着这一对情投意合的小儿女,夫唱妇随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别的,没有大事。”
古夫人呼了口气出来,端起杯子慢慢喝着茶,半晌才点了点头笑道:“只要王妃常驻这扬州,那就没有大事。”
梁王妃放下杯子,笑起来,“我常驻扬州可没什么用。
皇上今年春节亲眼见过大郎的,召见赐饭,连着四五天都留在宫里,考较学问,看人听话,不瞒夫人说,皇上和娘娘,对大郎喜爱的很呢,说阿若傻归傻,就眼光这一样,随足了皇上。
也是两个傻孩子,楞哈哈的竟然谁都没觉出有什么不对。
皇上对大郎早有打算,也是为了阿若着想,说是两个人一起,历一历世事艰难,经一经磨难,这夫妻两个,才能相濡以沫,心心相印。等他们两个成了亲,皇上就打算发一点小脾气,把两个人打发出去,从扬州出发,沿着海直到信阳,勘查地形,为以后用兵做准备,景天和阿若不是早就想外出游历,正好。”
古夫人笑起来:“皇上也真是……这样最好。那是两个傻孩子,皇上为这两个孩子操心成这样,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皇亲国戚的便宜,我从来没想过,我也是,只盼着他们小两口一辈子和和美美,富贵荣华都是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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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嘉公主执意要嫁给已故扬州守将唐济生长子唐景天,以死相逼,梁王妃因看护教导不周,上了请罪折子,皇上大怒,收了柔嘉公主诰封,贬为庶民。
半年后,苏碧若以梁王妃侄女儿身份,十里红妆嫁入唐家,成亲不到两个月,唐景天就被怒火未消的皇上,派了危险重重的苦差使,从扬州南下,直到信阳,绘制沿海地舆图,苏碧若愧疚无比,收拾行李,执意要和夫君同领这桩苦差。
两个人轻车简从,做了最坏的打算,抱着吃尽苦头决不屈服的心,启程南下。
扬州城外的梁王府里,忙了个人仰马翻,梁王妃李小幺和梁王苏子诚亲自安排,由北往南,安排两人这一路上要吃的苦,要历的险,以及,什么事也不能有。
信阳天师府,吕华号令频出,由南往北,安排这两位自以为被抛弃的小夫妻一路上诸般种种。
一年后,吕华在信阳接到这对自以为历尽艰险的小夫妻,送上海船,回到扬州,再从扬州到开平府。
皇上对着得意洋洋冲他抬着下巴的苏碧若,和看起来已经明白了的唐景天,和尉后欣慰之余,又叹气不已,他这个女儿,这心眼,这辈子看来是长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