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顺才低着头几乎说不下去,李小幺轻轻叹了口气问道:“你和明婉商量过了?这一趟回来,往后功名封荫什么的,可就是想也不能想了。”
“商量过了,那时候要博功名封荫,是小的不懂事,觉得有了官身才能让明婉过上好日子,谁知道……是小的错了,往后小的跟着五爷好好做,让明婉和她娘她弟都能过点宽裕日子,回头生了儿子,会说话就请先生好好教导读书,以后让儿子给他娘挣诰命,小的这辈子挣钱养家才是正事。”姜顺才见李小幺算是答应下来,话语一下子轻松起来。
李小幺一边笑一边点头道:“这倒是长远打算,你们既然商量好了,回来就回来吧,先去趟寒蝉庵把人接回来,然后去寻大爷说一声,去兵部销了差使,别的事回头再说。”
姜顺才干脆的答应了,告退出去套车接人去了。
吕丰得了信儿,已经将近中午,骑了马一路疾奔进柳树胡同,李小幺得了禀报,垂头想了片刻,吩咐青橙悄悄跟李宗贵说一声,先看着他,又让人赶紧去绿翠院请刘秀云过来,自己却只称出门不在。
没过多大会儿,青橙回来禀报说,李宗贵陪吕丰到绿翠院喝酒解闷等她回来去了,李小幺笑着摇了摇头,酒喝到一半,吕丰就能寻到新的乐子了。
刘秀云刚出了绿翠院没走多远,就迎面遇上了李宗贵和吕丰,忙迎了两人回去。
落雁让人备了满桌的菜肴,抬了两坛子极品莲花白上来,吕丰连喝了两三杯,将杯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看着李宗贵恨恨道:“这里头一定有隐情!小五肯定是被逼的!”
李宗贵正抿着酒,被吕丰的话呛得差点咳起来,放下杯子,看着吕丰哭笑不得道:“又胡说了!谁能逼得了小幺?你别瞎想乱说了,小幺跟你不合适,跟梁王爷……虽说我也不是很满意,好歹比跟你强!”李宗贵不客气的堵回了吕丰的话。
吕丰气的脖子上青筋暴出,梗着脖子就要跳起来,刘秀云忙上前按住吕丰的肩膀,重重按着他坐回椅子上道:“你看看你,你又不打算娶五爷,五爷如今要嫁人了,你也不能……”
“谁说我不打算娶小五?谁说的?!”吕丰脸涨得通红,冲着刘秀云气急败坏的叫道:“谁造这样的谣?我与他不共戴天!”
“你行了!叫什么叫?!好好坐着说话!”刘秀云手里用力,重重按住吕丰,声音里透出丝丝威压。
吕丰伸手点向她的脉门叫道:“你把话说清楚,谁造的谣?竟敢有人造这样的谣!”
“你先收收性子,好好说话,刘师姐既然这么说,自然有这么说的说法,你坐好了大家才能好好说话不是。”李宗贵忙在旁边劝道。
刘秀云用手指弹回吕丰点向脉门的手指,叹了口气道:“李四爷说的对,你先顺顺气,咱们好好说说这话,我说了,你听听是不是,若不是,再发脾气也不迟。”
吕丰气恼万分的闷哼一声,不再强拧着站起来,伸手重重拍打了椅子扶手,伸手倒了杯酒仰头一口饮了,直瞪瞪的看着刘秀云道:“好!我不发脾气,你说!我倒看看谁有这么大胆子!你说!”
刘秀云往后退了两步坐下,端起杯茶喝了一口,看着吕丰叹气道:“从前师父说你聪明时聪明到极处,要笨时吧,也是笨到极处,我问你,五爷跟你说过没有,她要是嫁了人,她怎么守,她的夫,也要怎么守。”
“说过!这怎么啦?”吕丰脖子梗着答道。
李宗贵拖着长声感慨的’噢’了一声,插了一句问道:“这事我倒是头一回知道,什么时候问你的?”
“从笔架山进开平府的路上,这怎么啦?”吕丰烦躁的答了李宗贵一句,转头盯着刘秀云追问道。
刘秀云无语又无奈的看着他接着道:“你怎么说的?肯定笑了吧?觉得好笑是吧?”
吕丰心里闪过丝亮光,怔了怔答道:“那又怎么样?哪有这规矩?”
刘秀云没答话,给李宗贵的杯子满上酒,自己也倒上,冲李宗贵举了举杯子,李宗贵看着吕丰,重重叹了口气,举起杯子和刘秀云碰了下,一饮而尽。
吕丰脸色由红转白,强撑着道:“我不过逛逛勾栏,那苏子诚往后不知道纳多少个侧妃、偏妃、小妾、通房呢,哪轻哪重?”
“以五爷的性子,既然肯嫁给小师叔,小师叔必定答应五爷守着这规矩,不信你擦亮眼睛往后看着,看看小师叔往后守不守得住。”刘秀云慢慢悠悠说道。
李宗贵笑起来:“半亩园的丫头说,前几天,梁王府的通房大丫头,叫什么如月的,带着许多嫁妆嫁人了。
小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算啦,小幺这样的,有什么好?脾气大,人又懒,女红女红不会,家务家务不管,这样的丫头,不娶才好呢,娶回家那就是个罗刹女!你收伏得了?
算了,你这样的家世、这般人才品貌、又是这么个好脾气,往后一定得娶个贤惠大度、性子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