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二三四,表明态度支撑安远侯,皇上照惯例着稀泥,借着淮南路事儿急,先派个人过去,别的,以后再说,算是当场定下了这事,发到了吏部。
还没到午时,俞远山就被传进宫里觐见,皇上和蔼的嘱咐了几句,吩咐他去见宁王领训。
俞远山如踩云驾雾般出了宫,又进了宁王府,苏子义也是一样的和蔼可亲,嘱咐他实心为民、恪尽职守,吩咐他越早启程越好。
俞远山出来,又到吏部领了委任,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上马骑出一条街,突然下马,探手进怀里摸了摸,呆站了半晌,跳上马,往城外奔去。
出了城,纵马一路狂奔,直奔到被一片树林阻了去路,才勒马下来,从怀里取出委任,细细看了一遍,腿软着跪倒在地,头抵着根小树,号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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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府送往开平府的信,都是长了翅膀的,自然飞快,可那些被无数人手抄口传着传往太平府和池州府等各处的绝妙文章,也如同长了翅膀般,其实一点也不慢的在民间流传漫延,一路漫延进了吴地最顶端。
太平府吴国新任丞相宋大人欠着半边身子,屁股稍稍沾了点凳子边坐着,提着口气,谨慎小心的看着慢声细语读着那篇祭文的吴太后,吴太后脸上越来越浓的怒气,让他的心越提越高。
吴太后看到最后,只气的嘴唇抖个不停:“无耻!无耻!卑鄙之徒!奸人!卑鄙无耻!”一边骂着,一边抖着手用力撕扯着祭文,只撕的手指发白,连长长的指甲也折断了。
皇上坐在旁边,惊恐的看着母亲。
宋丞相急忙起来跪倒在地劝道:“太后息怒!太后不必为此等卑鄙无耻之徒生气,保重身体要紧,太后息怒,息怒。”
吴太后喘着粗气,闭上眼睛,深吸深吐了几口气,睁开眼睛,伸手轻轻拍了拍吓坏了的儿子,低声安慰道:“皇上别怕,咱们不怕他。”
宋丞相看着胆怯不安的皇上,暗暗叹了口气,转眼看向吴太后劝道:“太后,如今……淮南路已失,若收复……”
吴太后一声长叹:“收,咱们就亡了!”
宋丞相心底暗松,跟着小心的叹了口气。
吴太后垂头看着地上被自己撕碎的祭文碎片,半晌,抬起头,神情已经平稳,看着宋丞相吩咐道:“退兵十里,池州府也是聪明人,淮南路虎视耽耽,再打都要亡了。”
宋丞相忙答应道:“太后圣明。”
吴太后脸上透着灰暗,沉默了半晌,挥手道:“告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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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府军退了十里,大皇子背着手,仰头看着已经装裱好,悬挂在墙上的祭文,沉默了半晌,头也不回的吩咐道:“退兵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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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府和池州两处各退兵十里对峙的信儿很快递进扬州,苏子诚长长松了口气,相较于太平府和池州,连年征战,疲劳已极的北平更需要休养生息。
苏子诚焚了纸片,心情愉快非常的出来往隔壁去寻李小幺。
如今的别院前院,他占了靠东边的三间正堂做处理政务之地,西边靠南墙不远,一片花浓树密、流水幽幽处,一明两暗,原本修来用作清修的三间精舍,被李小幺占了做办公之地,这两处隔了一道月亮门。
李小幺迎出来,两人干脆坐在宽宽的檐廊下,青橙上了茶,带着众丫头婆子远远避开。
苏子诚轻松的笑道:“太平府和池州停战了,各退十里,停战对峙,好了,大家都能歇歇了。”
“这两个都是聪明人。”李小幺喝着茶笑道。
苏子诚嘴角往下扯了扯:“识时务罢了!”
“识时务最好,真要是哪一家非要打个你死我活,这一通混战,三败俱伤。”李小幺笑盈盈道。
苏子诚赞同的点着头:“咱们打了两三年了,真是累极了的,淮南路这一战,真真正正是强弩之末,不过咱们运气好!”苏子诚飞扬着眉毛,得意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