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幺抬手抚在额头上,笑不可支的夸奖道:“紫藤,你越来越会说话了,咱们变卖人家送的礼,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怕那药化了灰!谁知道那药已经放了多久啦!?这话说的真好!卖吧卖吧,不光药,其它能卖的也卖了,这事你和张嬷嬷商量,你比我明白,又要卖东西,又不能失了脸面!”
紫藤被李小幺说的脸红了红,嗔怪道:“姑娘心里明白就是了,还非得说穿了!”
李小幺笑够了,爬起来沐浴洗漱回来,沈婆子正站在外面檐廊下和卢嬷嬷说着闲话,见李小幺出来,笑着掀帘子进来。
李小幺让着沈婆子坐了,仔细打量着她笑道:“海棠说阿婆这几天天天在厨下忙着做这做那,你这身子好了没有啊?别再累病了。”
“好了,早好了,也没做什么事,她们哪肯让我动手?都是她们弄好了,我就动动手放锅里,哪能累着?”沈婆子接过青橙递上的茶,喝了一口笑道。
李小幺见沈婆子气色精神都好,也不再多说这事,两人说了几句闲话,沈婆子喝着茶,仿佛有心事般,李小幺看着她,屏退了青橙等人,“阿婆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沈婆子笑起来,放下杯子,点着李小幺感叹道:“你这丫头,都说七窍玲珑心,你这得有九窍!”
“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李小幺眯眯笑着接道。
沈婆子笑出了声,两人笑了一阵子,沈婆子往李小幺身边挪了挪,叹了口气,“范家的事,我听她们说了。”
李小幺看着她,等着她往下说,沈婆子摇了摇头笑道:“从前肖夫人活着的时候,有一回说过,这人念书做学问,要么干脆就是识个字,要么这学问就得做深了,最怕那些似通又没通的,要是这人天生是个明白人还好,碰到那愚笨糊涂的,认了死理钻进牛角尖,真让人哭笑不得,我看这做人也跟做学问一个样。”
李小幺笑起来,连连点着头:“你说的对极了。”
沈婆子掸了掸衣襟笑道:“我倒没见过范大娘子,你大哥是个实诚人,这人是你大哥看中的?”
“嗯。”李小幺点头。
沈婆子看着李小幺,头往前稍探了探笑道:“阿婆跟你说,阿婆看的明明白白,你这几个哥哥,最明白有心眼的,是你二哥,还有你四哥。你大哥人那是真实诚,你三哥是个不使心的,这是他的福。”
李小幺呼了口气,无奈的点头。
沈婆子拍了拍李小幺的手,低声道:“前儿咱们府上往水家送节礼,我跟过去看了一趟,那水家七娘子大大方方、明明白白,这个好,也就水生配得上她。”
李小幺笑着嘀咕道:“阿婆的意思我知道了,若是大哥,这门亲事就不合适。”
沈婆子嘿嘿笑着,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顺着自己的话意接着道:“听说你送范大娘子去庵里抄经修心去了?”
“嗯。”
“这样好!多积点福,我是这么个想头,要不,我去庵里陪陪她吧,一来,虽说是尼庵,也不好一个人住着,二来,我也陪她说说话,阿婆虽说没念过书,不懂那些大理,可好歹活了一把年纪,见的多,经得多。”沈婆子温和的说道。
李小幺抬头看着她,沉默片刻,直直的问道:“张嬷嬷劝你去的?”
“那倒不是,张嬷嬷是个精明人,哪会劝我这个?没人劝我,是我自己的想头。”沈婆子忙摆着手解释道。
李小幺暗暗舒了口气,想了想道:“阿婆,你去陪她,那是她的福份,我求之不得,可寒蝉庵生活清苦得很,清慎师太性子又严厉,你年纪大了,怎么受得住?这不行!”
“没事,你当阿婆没吃过苦啊?阿婆吃的苦多了,这不算啥,阿婆正好也想到庵里修修福,给来世修个大福大贵出来!”沈婆子笑道。
李小幺看着沈婆子,慢慢转着心思,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既然阿婆拿定了主意,我看这样吧,阿婆这个年纪,不能再去受寒蝉庵的清苦,阿婆不要住到庵里了,就在尼庵边上赁处院子,我让张嬷嬷寻两个妥当的婆子过去照顾你,你早晚过去陪她说说话就行,反正平时她要做的功课劳役也多,能坐下来说话的时候有限,她不认识你,她不问,你也别提来历。”
“那也成。”沈婆子想了想,爽快的答应道:“既然这么说了,这事能快就快,你忙你的,我去寻张嬷嬷商量就成,寻好院子,这两天就搬过去。”沈婆子边说边站起来。
李小幺忙跟着下了榻,一路将她送出半亩园,站在院门口看着她走远了,仰头看了一会儿满天的繁星,才踢踢沓沓的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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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启程出兵的日子越来越近,梁王府的事也越来越多,李小幺倒没怎么多忙,出兵的事,一是忙在苏子诚那里,二是水岩和俞远山这里,她这里倒没什么大事,每天倒还能早一会儿回来。
五月初的下午,暖阳热热的照着静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