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是个明白人,这银子的事,不在银子·····”
“这我知道,二爷不必放在心上,银子的事都是小事。”李小幺声音平静温婉的笑道。
水岩舒了口气,又扫了淡月和青橙一眼,稍稍犹豫了下,低声道:“五爷别怪我多话,这勾栏,还是算了,不是银子的事,别说五爷是姑娘家,就是男子,一般的良家子弟也不好做这样的营生。
五爷还是想远些,五爷如今有了诰封,往后的荣华富贵,不过一步之遥,这名声可比银子要紧。
五爷要是缺银子用,不过一句话,就是往后的嫁妆,哪怕十里红妆,不过二爷一句话,五爷可别做糊涂事。”
李小幺仔细听了水岩的话,站起来郑重的冲着水岩深曲膝。
水岩急忙起来长揖还着礼。
李小幺行了礼径自坐回去,直视着水岩坦白道:“水二爷这番话,句句都是为了我好,小幺是个知道好歹的,所以才谢过二爷,只是。”
李小幺顿住话,长长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我知道水二爷的意思,可那不是我的想法。
王爷是极有眼力、雄才大略之人,也是这样,如今小幺才有了这和男人一样施展的机会,小幺打心眼感激王爷和北平国,也要竭心尽力报答王爷的知遇之恩。
这勾栏之处,藏污纳垢,可也是消息流通最快之处,是销金窝也是最挣钱的营生,这两样,与北平都是极有好处的事,小幺既和男人一般出来报效朝廷,就没打算着再嫁人,这名声,”
李小幺轻轻笑出了声:“我一个山匪,就是不开勾栏,这名声也就那样了。”
水岩先是动容,又被李小幺说的哭笑不得,呆了半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二爷要是知道她不打算嫁人这话……算了,这话他就当没听到,他可不打算再去触这个霉头了,往后这两个人的事,他还是一概糊涂的好,明白不得。
水岩跟着叹了口气,看着李小幺,也不知道是劝还是伤感的说道:“五爷这份心……五爷还是多替自己打算打算,这个……五爷是个明白人,这次这事,是我对不住五爷。
唉!我也不多说了,五爷的丝绸铺子开起来,我就让管家过去采买,往后我们府上丝绸用度,就烦劳五爷了,别的几家,我也去说说,还有军里的官服,能做的,五爷只管放心。”
李小幺眼里闪过丝亮光,忙笑盈盈的谢道:“那就多谢水二爷了!水二爷有这个心,小幺就感激不尽了,旁的,倒在其次。”
水岩见天色渐晚,又说了两句,就起身告辞回去了。
李小幺送走了水岩,悠悠哉哉往半亩园晃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停住步子,转头看着满眼担忧看着自己的淡月和青橙吩咐道:“去叫张狗子来,要快,我有急事。”
青橙提着裙子转身跑了出去,淡月犹豫了下,上前半步,轻轻拉了拉李小幺,低声问道:“姑娘真要开勾栏?落雁姑娘就忙这个呢?姑娘,您真不嫁人了?”
“嗯,都是真的,姑娘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李小幺悠闲的甩着手,笑盈盈的答道。
淡月一时倒闷住了。
李小幺转过身,一边倒退着往回走,一边笑道:“开勾栏怎么不好?又有用又挣钱快,还不用我操心,落雁是个能干的,你看吧,她肯定能把咱们的勾栏做成天下最好的勾栏,到时候咱们也能常常看个舞听个曲儿什么的,还有杂剧,现在这杂剧不好,就是个折子戏,不成个故事,回头咱们改改,好歹也能听听戏,聊胜于无,又挣钱,咱们又能自己乐呵,有什么不好?”
淡月听的不停的眨着眼睛,呆了半晌,突然长叹了口气:“算了,我也不嫁人了,跟着姑娘乐呵吧。”
“你不一样,反正这也随你,你看中了,想嫁了,我就先把那人锁来,让他写下不纳妾、不收通房、不赌不嫖、万事由你当家的文书,然后备上十里红妆打发你出嫁,你放心,他若敢辜负你,我打的他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