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着海棠的额头笑骂道:“死丫头,还怪上我了!你等着!”
海棠回点着落雁,两人笑闹成一团。
一番生死后,能平安回家,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欣喜的了。
高高的涌城关城头,苏子诚一身杏黄织锦缎长衫,紧绷着脸,焦灼的盯着远方,盯着远处那支越来越近的车队。
离近了,看清了冲在前头的几个小厮,苏子诚眼里的焦灼散去,一股喜悦涌起,直直的看着车队到了城下,上了宽阔的护城河桥,又下了桥,进了城门。
看着最前面那辆车子隐入城门看不到了,苏子诚转身直奔下城楼,下了一半,突然停住,紧跟在后面的北庆身子前后闪了好几闪,才刹住步子,抬手抹了把冷汗。亏得自己反应快,不然这石梯这么陡,还不得把爷撞下去了,把爷撞出个好歹来,自己就别想活了!
苏子诚绷着那张脸,背着手仰头看天呆站了半晌,才不紧不慢的下了城墙,上了马,一路往行辕紧赶回去。
李小幺刚在行辕二门里下了车,苏子诚就在大门口跳下马,将手里的鞭子扔给北庆,几步就进了二门。
李小幺听到动静,回身看到苏子诚,忙笑着深曲膝见礼,淡月推着海棠和落雁,急往旁边闪去。
苏子诚背着手紧盯着李小幺,一张脸绷得半丝表情也没有,不动也不说话。
李小幺只好自己直起身子,抬头看着苏子诚笑道:“月中那会儿你不是还在商城的么,怎么转眼就到涌城关了?怪不得叫虎翼军,这行起军来,还真跟长了翅膀一样!”
垂手站在车旁的长远和南宁等人忙将头埋的低低的,装聋作哑。
爷性子严峻,敢这么当面调笑爷的,也就姑娘了。
苏子诚紧握在身后的双手一点点放松下来,仿佛松了口气般’嗯’了一声,一边越过李小幺往里走,一边责问道:“你该从太平府直接回来!去扬州干什么?!”
“一来看看扬州的民情吏治,爷用兵之后,吏治就得跟上,早点准备总没有错,二来,都说扬州菜特别好吃,顺便去尝尝,还真是名不虚传,只可惜时候不对,没吃到蟹粉狮子头,鲜虾狮子头虽说也不差,跟蟹粉比到底不如,还一样,叫软兜的,生炒清炖味道都极好,你猜猜,这软兜是什么东西?”李小幺提着裙子紧走两步跟上苏子诚,语笑叮咚的说着话。
苏子诚猛的顿住,转头盯着李小幺看了片刻,闷闷的’哼’了一声斥责道:“你胆子也太大了!想吃什么,开平府难道没有?还要跑到扬州?”
“王爷教训的是,”李小幺懒的和他争辩这个,笑眯眯的附和一句就转了话题:“还有件巧事,我到鹿港的时候,居然碰巧遇到了吕丰!”
“他才到鹿港?!他去鹿港干什么了?!”苏子诚脸上立即浮起层怒气来。
李小幺瞄了他一眼,笑着解释道:“他说绕个圈子去梁地找你辞行,耽误了不少功夫,大概是因为这个晚的吧,他说本来想从鹿港坐船回信阳的,我急着赶回来,也没空多和他说话,只知道后来他好象说觉得坐船太慢,我走时他也骑马经苏城回去信阳了。”
“嗯。”苏子诚松了口气,肩膀松缓着转过身,抬脚往前走。
李小幺瞄着他的背影,想了想,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吕丰的亲事,还是让他自己交待的好,自己在苏子诚这里多了嘴,指不定就要生出什么意外来。
她这会儿累了一天,一心只盼着赶紧找到住处沐浴歇息,实在不愿意这么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苏子诚。
李小幺跟了几步,见苏子诚背着手只管走路不再开口,一边走一边转头看了看远远缀在后面的东平等人,想了想,站住,笑着和苏子诚道:“王爷公务繁忙,我就先告退了,赶了一天的路,得赶紧回去洗洗这一身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