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幺步子顿了顿,指了指婆子示意落雁,落雁会意,忙上前几步,走到婆子身边,笑着问道:“嬷嬷,这丰裕楼常接待女宾吗?”
“是!咱们丰裕楼分里外院,这里院就是专门侍候姑娘奶奶们用的,不过姑娘奶奶们多爱中午过来,要是姑娘赶着中午来,要提前两三天订地方儿呢,晚上就少多了,姑娘来前打个招呼就成。”婆子极爱说话,问一答十。
落雁惊讶的感叹道:“这真是难得!就是太平府,象这样专门分个院子出来,侍候姑娘奶奶们也极少!”
“姑娘是头一回到我们扬州吧?我们扬州富庶,都是生意人家,家里养了儿子,先送去读书,读个七八年,要是能成才,就供他考举人进士,要不是那块料,就送去学生意。
有本事的,生意都做到海的那一头去了,银子象海水一样流进家里,就是没本事的,做点小生意,日子也过得富足有余。
这做生意可不容易,生意大的,男人常年在外头,女人就得管着家里的铺子仓库,做小生意的,男人卖货,女人管帐,我们扬州府的女人,跟别的地方的女人不一样,姑娘您说是不是?”
落雁听的稀奇不已,正要再问,婆子在一间别致清雅的暖阁前停步,笑着让道:“姑娘看这一处可合适?”
落雁忙往旁边闪过,淡月虚扶着李小幺缓步进了暖阁,李小幺转头四下看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海棠忙将怀里抱着的垫子放到上首的椅子上,李小幺取下帷帽递给落雁,也不落座,信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窗户是片极大的湖,湖对面灯光隐约,这丰裕楼以景色著称,还真是名不虚传。
落雁和淡月、海棠陪着李小幺,这一顿饭直吃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心满意足的上车回去客栈了。
李小幺在扬州一连逛了三四天,每天带着落雁和淡月、海棠到处逛绸缎铺子、珠宝古玩铺子、各种各样的泊来品铺子,中午晚上就在外面拣着扬州最有名的酒肆尝鲜。
这几天,赵五哥也忙的脚不连地,姑娘打发他无论如何也要找几个真正有手艺的缫丝师父带回开平府。
这事可不容易,有手艺的缫丝师父是不少,可要找到肯到开平府去的就难了,赵五哥只好耐着性子仔细寻找,直找了四五天,,才只找到一个手艺又好又肯去的。
赵五哥无奈之下,只好禀报了李小幺,李小幺却长长松了口气,有一个就成,有师父就有徒弟,多带几个徒弟出来也就有了。
李小幺打发赵五哥带着缫丝师父先启程赶回开平府,自己对着地舆图仔细看了半晌,吩咐淡月叫了长远等三人进来,问道:“除了扬州有谍报点外,这一路回去,还有哪一处设有谍报?”
长远呆了下,李小幺忙解释道:“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咱们如果从扬州启程,一路上跟王爷那边怎么传话递信。”
长远暗暗松了口气,忙陪笑道:“扬州到淮阳之间还有两处能递信收信,一处在楚州,楚州有驻军,那边设了谍报,离扬州不过两天路程。
还有一处在韩城,过了韩城走上小半天就进北平地界了,除了这个,咱们来时还带了几笼信鸽,用到现在还有两只。
扬州到淮阳不远,就是慢慢走,也不过二十天路程,要是路上紧着些,十四五天就到了,这十四五天里头,有两处能收信递信,还有两只信鸽,也差不多了。”
“嗯,”李小幺似是而非的答应了一声,低头盘算了片刻,转头看着西安问道:“你这边呢?有没有别的法子?”
“我这边和长远这一处走的其实是一条线,不过单放了几个人专程送爷的信,楚州放的有人,韩城离北平近,就没放。”西安详细答道。
李小幺松了口气,抿嘴笑着,看着西安吩咐道:“你替我写封信和爷说一声,我要去趟鹿港,整个淮南一路出海入海的船只都在鹿港进出,咱们得去看看这鹿港的情形到底如何,看看以后能不能用来运粮运物什么的。”
西安忙恭声答应,李小幺带着笑接着吩咐道:“长远拿个鸽子出来送信回去吧,这样的信儿,算是军机要务了,不能露出半分风声。”
长远忙点头答应。南宁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李小幺。
李小幺又吩咐三人出去重新买了两辆舒适阔大的大车,花了两天买齐了出门用得着和用不着的各色物品,隔了一天,一行人离开扬州,晚发早歇、慢慢悠悠的往鹿港方向赶去。
落雁一身舒适的家常紧袖衣服,看着正咬着果脯看着本书的李小幺,到底忍不住,问道:“五爷去鹿港,真就是为了吃碗新鲜的蟹面?”
“嗯,还有炒蟹、蛤蜊、虾、各种鱼,不知道有没有海胆。”李小幺头也不抬的答道。
落雁紧皱着眉头嘀咕道:“这么远跑一趟,就为了口吃的?”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口吃的?”李小幺放下书反问道。
落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