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揖到底谢了又谢,和赵五哥一起送了闪大夫出去,看着闪大夫上了车,才转回来。
西安从赵五哥手里拿过方子,仔细看了两遍,想了想,将方子递给赵五哥道:“照这个方子拣药就行,我那个方子过于猛了,姑娘到底是姑娘家。”
赵五哥答应一声,接过方子,小心的折好塞到怀里,急奔出去配药去了。
孙掌柜转进正屋,海棠已经挂起榻前的纱帘,李小幺半靠在榻上,看着孙掌柜进来,微笑着招呼他:“孙叔快坐。”
海棠忙奉了茶上来,孙掌柜接过茶放到几上,眼眶眨着红,看着李小幺,哽着嗓子一时说不出话。
李小幺忙直起身子问道:“孙叔这是怎么了?”
孙掌柜又哽了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五爷怎么病成这样了?”
李小幺怔了怔,忙笑着解释:“哪有什么大病?不过是路上赶得太紧,累坏了,歇几天就能好,下车时还头目森森,现在睡了一觉,这会儿就觉得好多了。”
“五爷的脉象……闪大夫医术极好,人也好,咱们慢慢调理。”孙掌柜仿佛没听到李小幺的解释,伤感依旧。
李小幺立刻反应过来,失笑出声:“孙叔且放宽心,我没事,这脉象上,我是天生的迟缓脉象,不妨碍的。”
孙掌柜狐疑的看着李小幺,李小幺示意他坐下,海棠再捧起茶递到孙掌柜手里。
李小幺耐心的又解释了一遍,孙掌柜才半信半疑的舒了口气,两人说了会儿家常,李小幺看着孙掌柜问道:“宋师爷常来信吗?”
“常来,他如今日子过得逍遥。”
“嗯,我让人去泰州打听过,虽说没有大富大贵,日子过得倒也宽裕,听说收了几个弟子教导着,说不定以后真能教有一个两个成才的来。”
“可不是,严大人还羡慕他呢,说他脱了这勾心斗角、案牍劳形的官场,多少舒心。”孙掌柜笑着答道。
李小幺一个怔神,忙问道:“严大人怎么羡慕起宋师爷来了?”
“姑娘不知道,严大人是个胆子小的,经了郑城的事,吓得不轻,把这一腔的富贵念头都吓没了,年前吴大人想放他到池州做知州,他死活没敢去,说是别说池州,除了太平府,什么地儿他都不去,他就在这太平府府丞任上熬上两任,就乞骸骨回家,跟宋师爷那样诗酒教子去了。”
李小幺微微蹙起了眉头,沉默了片刻,才看着孙掌柜问道:“我记得严家祖籍是太平府的?”
“是,就是太平府边上和县人,如今和县住的都是远些的族亲,严大人一家从上代起,就定居在太平府了。”孙掌柜仔细解释。
李小幺点了点头,往后靠了靠,把自己放舒服了,低声说道:“孙叔仔细说说严家的情形。”
“好,严氏是大族,不过严大人这一支人丁不算旺,严大人这一支,从严大人祖父起才发起了家,严大人祖父初开始是个金银匠,挑着挑子走街串巷,也是个有本事的,后来生意越做越好,就发达了。
银钱多了,就费了银子,让两个儿子脱了行籍,可惜两个儿子虽说读书极用功,可到底底子上差得多,考了十几年一无所成。
老爷子死后,两个儿子分了家,严大人是二房庶出子,这严家长房两子,二房三子,这第三代五个儿子中,就严大人这个庶出子考出了功名。
严大人的父亲和生母都已早逝,如今二房府里只有位老太太在,严大人自小聪明,极得祖父和父亲宠爱,这位嫡母从没薄待过他,如今一家人也算是其乐融融,母慈子孝。”孙掌柜说得极详尽,
“严大人和吴家谁交好?”
“和吴贵妃伯父吴侯爷的四公子交好,两个人是同科进士,听说这位四公子年青时手面极大,时常入不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