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不把她当内宅妇人看,你就把她当贵子、当二槐一样看待,这事就能理顺了。”
范大娘子嘟着嘴,皱着眉头,抬头看着李宗梁低声道:“她这个样子,往后可怎么嫁人?这是大事。”
“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你别替她担心,她跟你不一样,我也跟她说过这事,她连我都不让管,说实话,咱们就是想管,从哪儿管起呢?”
“你要是管……”范大娘子低低说了一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李宗梁看着她:“咱们都是平常人,我也没什么大本事,小幺和先生都是有大才有大志的,你也是个本份人,咱们不求别的,只求有份平安日子过,不求那些个荣华富贵,往后咱们就过咱们的平常日子,小幺往后怎么荣华、怎么富贵,那是她的,随她去,你说好不好?”
范大娘子看着李宗梁,迟疑的说道:“总是一家人,嫡亲的……”
“小幺是小幺,咱们是咱们,处了这么一两年,你也该能看出来,小幺本事大,脾气也大,性子傲,你要是想跟着她,要那份荣华富贵,你就得明白她的好,打心眼里敬重她,象张大姐、孙大娘子那样才行,要是象现在,她交待了你,你又有自己的主意,这样的事她容不下,你要拿主意,你怎么拿主意都行,我听你的。”李宗梁温和的看着范大娘子说道。
范大娘子咬着嘴唇,犹疑中带着固执,看着李宗梁:“不管说到哪里,她到底是一个姑娘……”
“我跟你说过,别把她当姑娘!”李宗梁声音放的重了,透着疲惫,眉头拧在一起,“我和先生从来不敢把她当姑娘家看。山上众人敬重她远甚于我。这北平国的二皇子把她当贤士智者敬重,水家二爷在外头都是称她先生。
只有你,一定要把她当成和月亭一样的姑娘家看!我告诉你,在这个家里,就算你拿定主意和她分开单过,你也得敬着她!至少要当先生一样敬着!”
范大娘子吓得连打了几个哆嗦。
李宗梁用力呼出几口气,紧拧眉头,看着范大娘子,放缓声音,郑重道:“还有,那个严二婶子,往后少和她来往,来说是非者,哪个不是是非人?”
范大娘子下意识的点着头。
李宗梁吐了口闷气,抬手用力揉了几把脸:“算了,你主意大,脾气又拧,往后咱们单过,咱们家里的事,你拿主意就是,我随你。
咱们,就是你和我,没别人,咱们过咱们的本份日子,小幺,二槐他们,再怎么荣华富贵,那都是别人家的,你不能多想。
还有,小幺的想头一向与常人不同,她的,就是她自己的,不是李家的,更不是你我的,你千万别生出别的想头,把她的当成李家的,把李家的当成你我的。还有,你不要惹她,听到没有?”
范大娘子下意识的点着头,可她听不明白,小幺的,怎么不是李家的?李家的,就是她和宗梁的!
李宗梁看着她的眼神,一把抱住头,闷了好大一会儿,才抬头看着范大娘子问道:“那间织坊,二婶子、三婶子她们出了多少银子?”
“一家一百两,她们也没什么银子,我想着就是个意思,就没让她们多出,这里头,还有个缘故,”范大娘子带着丝不安,紧忙解释:“小幺……不是说过,咱们一肩担了李家和范家两家,这织坊要是只落给李家一家,那范家往后没个基业也不合适,咱们既然担了两家,自然也是做两家的基业才好……”
李宗梁看着范大娘子,呆了好一会儿,一边笑一边摇着头叹着气:“织坊别开了,把银子还给各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