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僵,抬头看着李宗梁:“长兄如父,你……”
“我知道你的意思,”李宗梁温和的打断了范大娘子的话:“这事怪我,没跟你说过外头的事,我们兄妹五个,从李家村逃出生天,这一路上走到现在,当家作主的都是小幺,这事说起来就让人揪心,都是我没用,倒让妹妹操心护着。先生说小幺多智近乎妖,劝我说能者多劳,理是这个理儿,可一想到小幺一个姑娘家,成年辛苦操劳成这样,我就揪心的难受,”
李宗梁看着满脸疑惑的范大娘子,一脸苦笑,低声道:“小幺心思缜密,当初在山上,也是内外严明,山上的事,你有空找张大姐说说话,她知道不少,”
李宗梁停了下,接着道:“整个北平的军需,都是水家人管着,从我们进了虎威营,刀枪弓马色色都是最好的,大帅对我也极其客气看重,这几个月,但有半分功劳,都得他一路报上去,水家二爷还专程到营里看过我几趟,这些都是小幺的人情。”
范大娘子一脸怔忡,完全反应不过来。
李宗梁的笑容温和中透着苦涩,“小幺是个极懂事的,她对你是期许很重,可也不会为了这个难为你,再说,就算为了我,她也不会难为你,你放宽心,先生和小幺心气都高,这族长也罢,宗妇也好,咱们担得起就担,担不起就不担,你要是喜欢小幺,就和她多亲近亲近,要是不喜欢,多敬着她就是了。”
范大娘子慢慢垂下头,用帕子来来回回缠着手指,半晌,声音低如蚊子飞过:“我知道了,是我的不是。”
李宗梁轻轻吐了口气,心情稍松,“都是我不好,这几趟回来也没顾上跟你说话,我不说,外头的事你自然不知道,小幺事多,人一忙脾气就不好,你多担待些,范家、咱们家,笔架山这些人,这么几十口子的事,都是她操心,她不容易,有什么事,你只看着我的面子吧。”
范大娘子垂了垂头,李宗梁陪着她又说了半晌闲话,才起身陪着她慢慢走到角门前,看着她穿过角门,回去了范宅。
………………
张狗子和赵六顺忙的脚不连地的替姜顺才到处看宅子,真比自己买宅子成亲还竭心尽力。
姜顺才的宅子比着张铁木家的买,这三进的宅子,两人前一阵子几乎看了个遍,这一回自然方便,没两天,两人就商量着挑了三四处出来,和李小幺说了,请了吴大嫂子和明婉出来看宅子。
吴大嫂子从来没买过宅子,明婉就更不用说了,这三四处宅子哪一处也不比她们现在住的范宅差,看了回来,几个婶子、嫂子都聚过来探问。
隔天,一群人一起涌过去又看了一遍,最后还是明婉拍板,定了离柳树胡同最近的一所三进宅子。
张狗子紧赶着跑了趟虎威营,姜顺才听说是明婉看中了,一句话没多说,也没回来看,这宅子的事就算定下来了。
李二槐、张铁木和姜顺才成亲的事合到一起准备,张狗子和赵六顺忙得脚不连地,时不时的请吴大嫂子和明婉出去看着修房子、修园子、定各个院子、各间房子的用处,要摆什么家俱,放什么陈设,件件种种,繁琐异常。
明婉和吴大嫂子忙得团团转,越忙越精神。
严二婶子帮了几天忙,就有了心事,这家里到了出嫁年纪的,除了范大娘子,就是她家月亭和明婉了,范大娘子就不提了,现等着当官家娘子的。看明婉这嫁的,别的不说,光那座三进的宅子就让人眼红心热,姜顺才又是个孤儿,往后那福还不都是吴大嫂子去享?
这么一想,这没父没母倒是个大好处,要是月亭也能找个这样的,往后有自己守着,月亭也不会吃了亏,这门亲事真是处处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