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婶子快请进。”范大娘子急忙起身,一边穿鞋子,一边示意玉砚打帘子。
严二婶子笑呵呵的进了花厅,范大娘子迎过去虚扶着她坐到炕上,笑着说道:“二婶子有什么事,叫我过去吩咐就是了,怎么您亲自过来了?”
“自家人,大娘子别客气,你两处忙着,我又没什么事,过来一趟走动走动还好呢!”严二婶子一边笑着答着话,一边接过玉砚递过茶,喝了两口,扫了玉砚一眼。
范大娘子忙示意玉砚回避,严二婶子挪了挪,靠近范大娘子,“月亭跟我说,你买了好几个丫头?”
范大娘子心头突了下,心虚起来。
都是一样的姐妹,只给她和孙娘子和张大姐买丫头,不提月亭,她早就觉得不妥当。
范大娘子陪着笑,“这是五妹妹的意思,说是过了春节,孙大娘子就出服了,五妹妹准备让李三爷还有张大爷三月里成亲,这宅子、丫头什么的,也要早些备下,倒不是为了旁的。”
严二婶子一脸的惊讶,上上下下的看着范大娘子,看起来有几分迟疑,又不得不说的样子。
往范大娘子身边挪了挪,声音压得低低的:“大娘子,咱们是一家人,别怪我多话,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听听就行,别往心里去,这三爷成亲,你帮着张罗宅子丫头也就算了,那张大爷八杆子打不着的人,他成亲有他姐姐呢,哪用得着你多管闲事?那孙大娘子吃住都在咱们家,这也就算了,她一个人可怜,可这成亲,这丫头也照着你们姐妹一个的例?这也太过了!”
范大娘子一脸苦笑,“二婶子想多了,孙大娘子虽说吃住都在咱们家,五妹妹每个月拨五两银子到咱们帐上,她一个月,连吃带住也用不了五两银子,咱们一家,一个月也就五两银子的用度。”
严二婶子尴尬的干笑了几声,有几分讪讪:“说到这事,也真是的,怎么这李家,银子都攥在小五这个小妮子手里?她大哥也不管的?”
“二婶子说这个做什么?”范大娘子听的一肚皮烦躁,不耐烦起来。
严二婶子陪笑道:“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往后这李家不就是你的?这规矩要是做成了这样,难不成你嫁进来,月月倒要找小姑子讨要用度?说到哪儿也没有这样的规矩吧,这一家的家产银子,都拢在小姑子手里,这可有意思,再说,她也不小了,过两年嫁了人,这陪嫁……”
“好了!二婶子过来就是说这个的?这是人家李家的事,如今咱们还管不上呢,硬要去管,平白惹人笑话!”范大娘子烦躁无比,恼怒的回了几句。
严二婶子笑眯眯看着她,脾气极好的笑着,从善如流:“好好好,是我多嘴了,我多嘴行了吧。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个,唉哟,你看看,这可真是越说越远了,正事倒差点儿忘了。
大娘子,我跟你说,月亭到底是你妹妹,虽说不是嫡亲,可还有谁比她更亲的?那个小妮子不掂记她也就算了,毕竟隔得远,咱也不能怪人家,可你怎么也不掂记着你妹妹?你们个个都买了丫头侍候着,你给她一个也好啊,一个都不给,你说说,这说到哪里也说不过去不是,这是说不过去的事!”
“二婶子!”范大娘子急得眼圈都要红了:“我跟你说过了,这丫头,是五妹妹的意思,银子也是五妹妹出的,你也别总这么难为我!”
“好好好,我不难为你,你们买这丫头,说是那小妮子的银子,那就你五妹妹的银子,你五妹妹的银子还不是李家的银子,李家的银子还不是你的银子!算了算了,我不计较这个,这银子,我自己出,我给月亭出,就算烦劳你,过过手,这总行了吧?你也不好太委屈你妹妹吧?月亭哪里不好了?”
范大娘子一时气结,看着严二婶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严二婶子将手里的帕子塞到范大娘子手里:“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前儿让你带上月亭,你说这说那,真带上了,你看看,那妮子说什么没有?她能说什么呢?有谁说过半句话没有?谁能说什么?
我听月亭说,那水家姑娘对她好得很,你看看,我没说错吧?那是你妹妹,你不关照谁关照去?
说到这事,我本来不想说的,我托你给月亭提亲这事,你说你,杳无音信就没了下文!咱不说月亭愿意不愿意!”
严二婶子重重拍了几下范大娘子的手,止住她的辩解。
“这婚姻之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好歹给我提一提吧?啊?我就不信了,我家月亮这么好的姑娘,那几个穷庄稼汉还能看不上?他们做梦都梦不到呢!你看看你,唉!”
严二婶子用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叹息止住了这一番抱怨。
范大娘子听的脸都白了,怔怔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严二婶子瞄着她,轻轻拂了拂衣襟,又叹了口气:“算了,这事先不提,这会儿我也不想多说。
这丫头的事,我自己出银子,就烦你过过手,总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