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山满谷,都是它们跳跃的喜庆和生机。
李小幺下意识的伸出手,仿佛想去抚一抚那些喜庆跳跃的生命。
苏子诚看着她,笑出了声:“这山崖看着近,也离的有几十丈远,哪能够得着。”
李小幺收回手,呼了口气惊叹道:“这野菊真是动人心魄!”
苏子诚转过头,仔细看向山崖。
水岩笑起来:“要看菊花,得到野菊崖,看野菊崖云眠居最好,就是你住的那一处,云眠居最后面的菊隐厅对面就是野菊崖,那菊花开的漫山遍野,壮观的很。”
“那里昨天去看过了,不如这里好,开得太满,满得简直要溢出来,这花和画一个理儿,要有留白,给看花人留下足够歇眼漫想的空白地方才最好。”李小幺笑道。
水岩重重拍着手里的折扇赞叹不已:“我就说,你是个雅人!”
苏子诚瞥了他一眼,背着手往旁边慢步走去,水岩忙让李小幺:“咱们往那边看,那一处,有几丛兰草,可以入画!”
三个人走了十来步,转了半个弯,到了山崖另一边,这一处山崖光滑几近明镜,几条狭长的裂纹或横或竖的撕开镜面,缝隙里,几丛兰草喷涌而出,细长的叶子风姿万千,幼小的白花随风舞动,比之那如火般绚烂奔放的野菊,别有一番宁静优雅的美。
三个人静静的仰头看着那几丛在山崖中寂寞绽放的兰,半晌,水岩轻轻叹了口气:“几年没来,这几丛兰长得更好了。”
苏子诚背着手,一动不动的仰头看着那几丛寒兰。
李小幺看了眼石像般站立着的苏子诚,转头看向水岩,水岩示意李小幺噤声。
李小幺轻悄的往后退了两步,和水岩站在了一起。
半晌,苏子诚才动了动身子,往后退了半步,转过身,叹息般低声道:“到花厅坐着看吧,这里冷。”
李小幺紧裹着斗篷,立即赞同的连连点头:“这里风太大,吹得人骨头都凉了。”
三个人转进花厅,李小幺脱了寒气逼人的斗篷,转头打量着四周,花厅极大,南面盘着炕,北面放着张巨榻,榻与炕之间,摆放着几张舒适的扶手椅子,炕、榻、椅间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各式花架,都是乌沉沉的紫檀木。
花架、炕几、榻几上或摆花草,或放古玩玉设。
满屋深敛于内的奢华,李小幺站了片刻,只觉得阵阵温暖从脚下、裙间涌上来,这地下也铺了火龙,怪不得开着窗也能温暖至此。
李小幺坐到苏子诚另一边,接过热茶喝了一口,舒服的叹了口气。
苏子诚看着两颊冻得绯红的李小幺,嘴唇微微动了动,仿佛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水岩瞄着苏子诚,心里闪动不停,垂头喝了两口茶,放下杯子,懊恼的跺着脚,“差点忘了,七妹妹让我带两罐茶粉给她送过去,她待客用,我竟忘了个干净,真是该死!”
说着站起来,拱手道:“我得赶紧送过去,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一会儿就回来,且等我一会儿!”
说着,一脸歉意陪笑,告了辞,拎着长衫,一幅急如星火模样的出了门。
苏子诚笑着摇了摇头。
李小幺狐疑的看着水岩的背影,心里飞快的盘算了片刻也就淡然了。
放下杯子,站起来走到敞开的窗前,远眺着对面那些仿佛在不停跳跃的艳黄色。
苏子诚也放下杯子站起来,踱到李小幺身后,顺着李小幺的目光看了眼野菊花,就收回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看花看得出神的李小幺。
她的头发细而软,仿佛有光泽在流动,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柔软的脖颈间,苏子诚心里划过丝奇异的涟漪,他从来没注意过女人的脖颈竟然这样……诱人!
山风吹进窗户,吹得李小幺寒意又起,寒瑟的抱着双臂往后退,却一脚踩在苏子诚脚上,苏子诚急忙伸手扶住趔趄着往前扑去的李小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