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诚一脸忍不住的笑意,示意李小幺接着说。
李小幺盯着苏子诚看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接着道:“我这相人术一向不灵,十有八九是指东打西,一点不能作数的!就是随便说个乐子。”
“我知道,取个乐罢了,你赶紧说。”苏子诚脸上的笑容更浓,连声催着李小幺。
李小幺转回头,接着道:“刚才他们进来时,你注意了没有?那中年人看到那位老人家被家仆差点挤倒,弯腰伸手要扶,还训斥了家仆,又避路让过老人家,看着是不是极其谦和有礼,怜贫惜老?
哼!要真是谦和有礼、怜贫惜老之家,那几个看着那老人还能直冲直撞的仆从,如何容得下?从家仆看门风,从孩子看父母。再说他吧,作势要扶,慢慢弯腰慢慢伸手,那就等着仆从清客赶在他前头扶起老人呢!
他肯定也是个极其爱干净的,嫌弃老人家脏呢。
让过老人,立刻顾盼四周,一边’哪里哪里’一边得意洋洋,是不是很有些戏子们唱的好了,也知道自己唱的好,得意环顾的样子?
这样年纪的人了,在众人面前这样表演,必定有所图,有富有贵,所图的,必定是名了,想要富贵名并收,不算大志么?”
苏子诚听得两根眉毛一起高高挑起,正要说话,眼看着那一群人簇拥着中年人往这边过来,苏子诚急忙拉着李小幺,紧步往后退,几步转过正殿,又转了几个弯,离中年人一行远了,苏子诚才松开李小幺,笑个不停。
李小幺斜睇着他,等着他笑好了。
苏子诚笑了好一会儿,挨到李小幺身后,稍稍弯着腰,折扇半遮,低低道:“他姓郭,宁远侯郭敏锐,郭皇后嫡亲的三哥,北平国出名的贤臣名士,雄才大略,敬贤礼士,乃我北平国擎天之柱石!”
李小幺紧挨着苏子诚,不想动不愿动动不了,那股温暖的热气袭来,只觉得脸上又要发起烫了,忙往前踉跄了一步,摊着手笑道:“我就说么,我这相人术一向是指东打西的,你看,又错了吧!”
苏子诚笑不可支,伸手推着她的肩膀往寺外走,“咱们回去吧,再逛就避不开了,你这相人术,果然指东打西的厉害,你要是安顿好了,明天我就让南宁接你过来了。我这里,正好少个能有这样指东打西本事的人,来理理那些乱麻。”
“好!明天什么时辰过去?”李小幺干脆的答应,
“不用早,辰正一刻南宁到你府上,辰末到我这里就行。”苏子诚低头看着李小幺,笑意浓重。
李小幺回到柳树胡同,张狗子和赵六顺正伸长脖子等在巷子口,见车子过来,急忙一路跟着回到宅院门口,见李小幺下了车,急忙上前禀报:“五爷,衙门里送来了十几个人,说是要交给五爷您的。”
“人呢?在哪儿呢?”李小幺忙转头四顾。
张狗子指着大门旁的倒座间,“都关在里头呢,衙门的人说有事,不肯等五爷回来,就走了。我和六顺只好先把人都关在屋里。”
张狗子解释道,李小幺顿住,想了想,一边继续往里面走,一走抬手叫着张狗子和赵六顺:“你们两个先跟我进来。”
两人跟着李小幺一路过了二门,刚沿着抄手游廊走没多远,吕丰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来,一只手撑着,一跃跳过游廊栏杆,几步冲到李小幺面前,叉腰问道:“你去哪儿了?也不说一声,我找你半天了!”
“你去哪儿了?昨天夜里没回来,今天早上大哥他们走的时候也没见你,你去哪儿了?”李小幺绕过吕丰,一边走一边问道。
吕丰嘿嘿笑着,含含糊糊,看起来十分心虚,“没去哪儿,能去哪儿,随便玩玩,这里,哪有什么地方去。”
“去找开平府头牌玩了一整夜?咦,我倒忘了问你,你哪儿来的银子?这开平府的头牌可不便宜,你这花资酒钱是哪儿来的?”李小幺站住,转头盯定吕丰,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