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娘子理仆从婆子等家事,李宗贵和李二槐赶紧带人去采买粮食、油盐菜肉。
李小幺跟在李宗梁和魏水生身后,和他们一起,将要归田务农的人聚在一处,行李物品也不用拆了,明天一早就启程去庄子,看过,后天就要搬过去了。
愿意继续跟着他们兄妹的,安置到了客房和家将们的住处,几十个人,一直忙到傍晚,才算稍稍安顿下来。
第二天又是一天忙碌,范大娘子一早就过来,如当家主母般处置宅内诸事。
李小幺向来是不管这些家务闲事的,一觉睡醒,懒懒的躺在床上不愿意起来,她的半亩园比所有的地方收拾的都舒适干净,她的丫头多,范大娘子又处处紧着她这里。
紫藤一边侍候着李小幺换衣服,一边建议道:“五爷,咱们这里离前面太远,离大厨房更远,眼看冬天了,要是五爷要个热汤热水的可不便当,我看咱们后园宽敞的很,要不,咱们在后面设个小厨房出来?也不用添人,海棠就行,五爷看呢?”
李小幺侧过头,盯着紫藤看了半晌,突兀的吩咐道:“从今天起,这半亩园就由你统总,你记着,这间小院跟外头无关,一应银钱开支,你每月统总从我这里支取,小厨房的事,我和范姐姐去说,不光我用汤水,你们日常也在这小厨房里吃饭,每月所需柴米菜疏,我另外让人买了送进来。”
紫藤呆傻了片刻,抬起头,求援般看向淡月,淡月为难的摇了摇头,示意紫藤别再多说了。
紫藤咬着嘴唇沉默片刻,到底忍不住,低声道:“五爷,要是小厨房有这么多人吃饭,至少得两三个婆子才行,还有浆洗上,也少不得人······”
李小幺回头瞄着紫藤,目光又转向淡月等人,半晌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宅子里,上上下下一共五个婆子,都给咱们这院子也不够是不是?”
紫藤见李小幺面色温和如常,想了想,干脆接着道:“五爷,咱们府上就是再节俭,这厨房,茶房,帐设、针线,浆洗、花草、往来使役等等,总得有人才行。”
李小幺无语的看着紫藤,她虽是奴婢,却是皇家的家生子儿,这份气度见识肯定不一般。
唉!她的节俭和自己的节俭,差得简直是天渊之别,李小幺手肘支在梳妆台上,支着腮看着紫藤,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淡月看看紫藤,再小心的打量了好几眼李小幺,拉了拉紫藤,低低道:“咱们跟了五爷,就得依着五爷的规矩,你看看你,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啊!”
“她没说错,你说得更对。”李小幺长叹了一口气,“要不,我把你们还回去算了,我真是养不起。”
“五爷恕罪!”淡月拉着紫藤,以及后面的几个丫头,一起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奴婢错了······”
李小幺忙上前拉起两人,“你们又没说错,起来,你们也起来,都起来说话,磕什么头啊!”
淡月和紫藤顺势起来。
李小幺想了想,干脆直说:“我没别的意思,是真养不起,你们这十几个人,一个月光月钱,最少最少,都得十几二十两银子,除了这个,还有日常用度,还有厨房、浆洗、针线上人什么着,我算过了,一个月百十两银子都不怎么够,就这样,还委屈了你们,我没有那么多银子,也用不了这么多人······”
李小幺话到一半,仿佛想起什么,垂头呆了片刻,突然转了主意,胡乱挥着手,“算了自了,就这样吧,这院子还是紫藤统总,大家都先将就将就,你们先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先这样吧。”
李小幺有些烦躁的说完,干脆站起来出了门,往前院去了。
李小幺先去找了范大娘子,说了半亩园设个小厨房的事,又转去东院找李宗梁,刚到了院子门口,就听到里头暴起阵阵笑声,笑得最响的是李宗贵。
李小幺忙紧几步进了正屋,李宗梁笑容满面的坐在扶手椅上,见李小幺进来,忙招手示意她坐过去。
魏水生笑着站起来,给李小幺倒了杯茶。
李二槐和李宗贵抱着肚子笑倒在榻上,吕丰恼怒的盯着两人,见李小幺进来,一下子跳起来,指着李小幺叫道:“真是岂有此理!怎么就罚我一个!”
李小幺一听就明白了,接过魏水生递过的杯子,好整以暇的坐到李宗梁身边,看着吕丰问道:“那是,是你非要跳那个河,你说说你,堂堂上清门内门高手,跳个三寸宽的小河还掉河里了,不罚你罚谁啊?太丢你小师叔的脸了!”
吕丰泄了气的球一般软回榻上,李小幺转眼看着李宗贵问道:“怎么罚的?”
“王爷罚他洗了所有人的马。”李宗贵用手扇着风,满脸嫌弃的看着吕丰答道。
吕丰一声哀嚎:“足足洗了两天啊!不洗完就不让我出马厩!”
李小幺忙跳起来,往吕丰面前走了几步,抽着鼻子闻了闻,高声叫道:“怪不得屋里这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