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
这一觉睡的一枕黑甜,不过,第二天醒来的倒不晚。
晨光穿过棱花窗,透进绡纱帘,李小幺睁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着静静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外面轻盈的脚步声时有时无的响着,纱帘外人影闪过,纱帘掀起,一个十六七岁的俏丽丫头眉眼带笑,声音轻柔恭敬,“姑娘醒了,我让海棠炖了秋梨红枣水,姑娘漱了口,先吃一碗再起来可好?”
一边说着,一边挂起帘子,李小幺双手撑着,懒懒的坐起来,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丫头。
头发乌黑光亮,绾成垂挂髻,一边系了一串赤金百果串,容长脸,五官并不很出色,身量苗条,上身一件月白绫掩襟紧袖短衣,下面一条极宽大的白绫裆裤,外罩一条长及膝盖的淡蓝素绸笼裙,裙子下垂出条系着玉石禁步、长及脚面的大红宫绦,整个人上上下下透着一般养眼的爽利。
见李小幺上下打量她,目光闪了闪,垂手站着,任李小幺打量,一看就是个极其机敏懂事的。
李小幺坐起来,由着她在背后垫好靠垫,两个小丫头一个用红漆托盘托着两杯水,一个捧了只雕花漱盂,垂头侍立床前。
俏丽丫头从托盘上取了杯子递给李小幺,捧着漱盂的小丫头轻悄的跪在床前,将漱盂举到李小幺面前,李小幺接过杯子漱口,水里有淡淡的咸味,第二杯温水里就没有了咸味,李小幺也漱了。
两个小丫头退出屋子,另一个丫头托了碗秋梨红枣水进来,李小幺喝了,再次漱了口,一句话也没说,起身先进净房洗漱。
净了面出来,李小幺坐在梳妆台前,由着背后的小丫头轻缓有度的通头发,俏丽丫头带着几个小丫头,捧着几件轻蓝淡粉的衣裙出来,抖开件灰蓝底绣蓝花宽幅裙,笑道:“姑娘看,今天就穿这件衣服可好?”
李小幺扫了眼裙子,没有答她的话,反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一直在这里当差的?”
“回姑娘,奴婢叫紫藤,并不在这里当差,奴婢昨天跟着水二爷刚到,是专程指过来侍候姑娘的。”紫藤一脸恭敬,解释很仔细。
李小幺露出一脸惊讶,转头指着其它几个丫头,“那她们呢?”
“回姑娘,她们也是昨天一起过来的,一起过来了十二个,四个大丫头,八个小丫头,要不,现在把人叫进来,姑娘看了看?爷说了,姑娘若看着顺眼,就留着用,要是不喜欢,就让人再挑几个送过来。”
紫藤详详细细的答着话。
李小幺点头。
紫藤去外面叫进了众丫头,片刻功夫,李小幺面前就齐整整的站了两排。
前面一排四个,紫藤居左,其余三个穿着打扮和紫藤差不多。
李小幺瞄了眼紫藤,吩咐道:“都自己说吧,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原来在哪里当差,有什么擅长没有,是谁吩咐你们来的。”
紫藤也不客气,先上前半步,福了福恭敬答道:“回姑娘话,奴婢紫藤,今年十八岁,原是王府外书房二等丫头,奴婢会写字,是如月姐姐点了奴婢过来的。”
“王府?哪个王府?如月姐姐是谁?”李小幺追问了一句。
紫藤脸上闪过丝诧异,垂眼回道:“回姑娘,是歧王府,如月姐姐是王爷身边的大丫头。”
李小幺轻轻’噢’了一声,歧王啊,这是苏子诚的丫头。
紫藤见李小幺没再问话,轻轻退回半步,垂手侍立。
紧挨着紫藤的丫头上前半步,接着答话:“回姑娘,奴婢淡月,今年十七,原是王府落晴轩三等丫头,奴婢会做针线,也是如月姐姐挑奴婢过来的。”
李小幺一边听着淡月的话,一边仔细打量着她,凤眼,脸颊鼓鼓的,嘴唇稍有些厚,一幅忠厚相。
“淡月,这名字真好听,谁给起的名?你们王爷吗?原来一个月多少月钱?”李小幺随口问道,
“回姑娘,名字是如月姐姐起的,原来的月钱是一两银子。”淡月垂手答道。
李小幺暗暗吸了口凉气,三等丫头就是一两银子月钱!苏子诚这歧王府挺阔气,这真是要要了她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