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椅子上,端起杯子喝了半杯茶,“这几天见过大哥没有?大哥好不好?”
“来前大爷还把我叫过去说了好一会儿话,大爷好,身体好,心情更好。”水岩收了折扇,欠身笑答道。
苏子诚长舒了口气,上上下下打量着水岩,“你那亲事定下了没有?满北平的名门闺秀,就没一个你能看得上眼的?”
“不急,这急什么?这姻缘之事,无论如何急不得。”水岩含含糊糊的打起了呵呵,“对了,你让挑的丫头使女,都带来了,照你的吩咐,从你府里挑一半,从我家挑一半,你府上我找的如月姑娘,人都是如月姑娘挑出来的,叫过来你看看?”
“不用,让她自己看。”苏子诚放下杯子,吩咐南宁,“去请五爷过来。”
南宁一脸为难,垂手禀报:“回爷,五爷和吕爷未末就赶去京南府了,说是看开沽新酒去了。”
苏子诚蹙起了眉,脸色微沉,沉默了片刻,吩咐道:“让长青去找找,看着别出了事。”
南宁答应一声退出屋。
水岩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你让挑这些丫头,我还以为要侍候的是位姑娘,这人挑的……”
“就是位姑娘,她自称爷,行五,就自称五爷。”苏子诚神情淡淡,语气淡淡的解释道。
水岩由惊讶而愕然,盯着苏子诚看了半晌,眼睛里渐渐带出暧昧,摇起折扇,带着笑,含义万千的低声道:“这位姑娘……肯定是位好姑娘!”
苏子诚斜瞄着他,“好不好,往后你就知道了。”
水岩听的又是一个错愕,往后他就知道了?这话什么意思?他后院……嗯?难道不是要收进他内院的?
………………
京南府里,吕丰和李小幺两人寄存了马匹,一溜烟赶紧奔往开沽新酒巡行经过的那几条街道。
这会儿的京南府里,热闹非凡,顶着、推着、抱着、举着卖着各式时新新鲜花儿、散糖果子、腰子白肠、甚至冠梳领抹的小贩一个接一个,叫声此起彼伏,满城简直比过新年还要热闹喜庆。
“快走,东大条街最热闹!我都打听过了,去看看能不能找个楼上的雅间,看着舒服!”
吕丰拉着李小幺,两个人在人群里一路往前挤,奔着东大条街挤过去。
可这会儿,哪还能有什么雅间?
一条街上的酒肆、铺子,都是最孔武有力的伙计站在门口守着,谁都不放进去,里面也确实再也挤不下人了。
李小幺一边扭头看着街上的热闹,一边拉了拉吕丰,“不用进去,就在这街上看!比里头强!”
街道另一边,各家酒坊招用的女妓已经花枝招展的过来了,吕丰急忙拉着李小幺,四下乱挤,找了个视线好些的街角,一肘子捅开几个闲人,护着李小幺站到一块街界石上。
李小幺刚刚站定,带着花雨香风的女妓们衣着奢华,斜坐在披绸挂花、装饰艳丽的马儿上,一路招摇的笑着招着手,缓缓游行过来。
吕丰站在李小幺身边,指着那些穿戴有别的女妓介绍:“你看,最前头的,梳着高髻,广袖宽裙的,是这京南府的行首们,你看,没几个。”
“也不少,十来个呢!”李小幺仔细看着那些重脂重粉敷面,脸上帖着这样那样的花黄的女妓们,郁闷无比的指着女妓和吕丰抱怨:“你看看,一张脸画得跟年画一样,白的粉白,红的通红,那脸上乱七八糟帖的什么东西?真难看,就是底子再好也糟蹋了!身上的衣服倒是好看!”
那些女妓,内着颜色鲜嫩的抹胸,粉黄嫩绿的长裙几乎拂到地上,外面套着件不擎襟褙子,一色都是满绣着各式折枝花草的褙子随着马步、和着微风招展开去,露出白生生的胸肩和华丽的丝绦,其实那样的重妆配着这样艳俗的衣服,倒真是生出了一种极致的美,仿若日本的艺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