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幺看着他,谨慎的说道:“我是死过一回的人,在阎罗殿前转过一圈的,不过想的开罢了。”
李小幺刚赏了一天细雨中的诗情画意,魏水生就带着孙大娘子,一大早就赶到了紫藤居。
萧万生拉了七八个原来东山上的人,偷了一小箱金子,逃走了。
孙大娘子脸色灰白的几乎没有血色,悲伤的看着孙掌柜,还没开口,眼泪就成串儿往下滚。
张大姐赶紧站起来,心疼的搂着她,拍着她的肩膀温声安慰:“这又不怪你,没事,别哭,你看你,别哭……”
“孙姐姐别难过了,这事儿,不过是人各有志罢了,走就走了。那箱金子,拿了就拿了吧,若是往后能让他们安稳度日,也是咱们的功德。”李小幺面色平和,淡然的安慰开解了孙大娘子几句。
孙掌柜脸色阴沉,看着魏水生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派人去追了没有?”
“昨天子时前后下的山,哨探看到了,萧万生说是领了差使,下山办差。给大娘子留了封信,大哥没让追。”魏水生解释简洁明了。
孙大娘子从怀里摸了封信出来,递给孙掌柜。
孙掌柜打开信,几眼就看完了,是萧万生那鬼画符一般的笔迹,一共没几个字,萧万生认字是他教的,没学会几个字,能写的字就更少了,信中聊聊数语,就是说走了,以后山高水长,各奔前程。
孙掌柜沉着脸将信递回给孙大娘子,看着魏水生,一脸愧疚,“大当家是个义气大度的,这都是看在故去的大当家,还有我和大娘子的脸面上。其它的人,大当家怎么说的?用不用我回去一趟?”
“不用了,今天一早,大哥就叫齐了大家伙儿,说了这事,也跟大家说了,若愿意留,就留下,大哥当自己兄弟一样看待,若不愿意留,一人送五两黄金,听凭下山,该走的都走了,剩下的,没有人要走。”魏水生笑容很淡。
李小幺看着魏水生,慢吞吞问道:“走的这九个人,都是没受伤的吧?”
“嗯,只有两个受了点儿皮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断腿掉胳膊的,都留下了。”魏水生看了李小幺一眼,眼里带笑。
孙掌柜脸色更加难看。
李小幺看向孙掌柜,语调平平,“若跟孙大当家比,我和大哥几个,一来是太嫩了些,二来,约束大家也太紧了些,事事都要立规矩,跟以前比,日子苦规矩多,大家想下山过好日子,也是人之常情,孙二叔和孙姐姐别往心里去,人各有志,大家都想开点就是了。”
孙大娘子看着孙掌柜,伤感的点了点头。
李小幺再看向魏水生,声音平淡中透出丝丝冷厉,“从前自然是合则聚,不合则离,可如今山上的兄弟,不管是东山的,还是原来西山的,既然已经立志留在山上,大家做了兄弟,往后若想走,就得依着规矩,明说清楚了再下山,若再有这样偷钱逃山的事,就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了!”
孙掌柜抱拳躬身,郑重表态:“五爷放心,若再有这样的事,不劳五爷动手,我和大娘子先办了他!”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孙掌柜就赶紧带人开铺子做生意去了。
孙大娘子跟着张大姐去了厨下,一边给她帮忙打下手,一边低低说着话。
两个人自从东西山合到一起后,就很能说得来,在一起时,简直有说不完的话。李小幺坐在旁边听过几回,实在不明白这两个人你说一会儿从前,我说从前一会儿,这样没意思没营养的话,怎么能一说一天?
屋里只留了魏水生和李小幺,李小幺把椅子往魏水生这边挪了挪,拧着眉头,气的跺着脚问道:“哪个箱子?偷了多少?”
“就是放在大哥屋里的那个,一共二百两黄金的那个箱子。幸亏当初想起来分开放,不然,唉!”魏水生抬手揉着眉头,又是烦恼又是愧疚。
李小幺听得一跳老高,指着魏水生,跺脚低吼:“我不是告诉过你,你屋里那个箱子多放,大哥屋里的箱子要少放!怎么能让人偷走这么多!咱们哪还剩多少了?大哥真就这么算了?啊?”
“急什么!坐下说!”魏水生烦恼的叹着气,站起来,将李小幺按回椅子上,抬手用力揉着眉间:“这事是我的错,大意了,没想到这样的事。”
李小幺坐在椅子上萎成一团,一声接一声叹着气,再责备,再多说也没用了。
两人沉默的对坐了好半晌,李小幺看着魏水生,没精打采的说道:“总算还有件好事。昨天正想着让张狗子回去一趟,你来了正好,镖局有趟镖,后天一早出发去太平府。跟大哥说,拦下来,先扣下一半货,让信阳镖局把去年的年礼补过来,东西送过来的时候让孙大娘子仔细看看,照往年孙大当家的例,一分也不能少。”
自从去年秋天福宁公主被劫,吴国对梁宣战到现在,郑城除了宣战时大张旗鼓的清了野,灭了自己家无数个村庄,又借着清野不利撤换了郑城知州,